不知不觉,时间就来到了下午四点。
忙了一大天的楚恒放下笔活动了下僵硬的脖颈,瞥了眼桌上还剩下的公文,想着反正今天也处理不完,再有也是真累了,他索性就将东西拾掇了下,准备下班回家。
片刻后。
楚恒拎着提包从办公室出来,随手将门锁上后抹身来到苏晨办公室外,敲开门走了进去。
「您快坐,楚所,我给您倒茶。」
正在苦思着整改办法的苏晨见是他来了,急忙站起身。
「别忙,我就是跟你说一声,我有事先走了,回头要是计所那边有消息了,你及时通知我一下。」楚恒吩咐道。
「唉,好,有消息了我一定第一时间通知您。」苏晨忙不迭的道。
「那行,走了。」
楚恒转身便从屋里出来,不一会就开着车离开了粮管所。
紧接着,因为他的发火而安静了一天的粮管所也热闹了起来,大家伙齐齐松了口气,随即就跟瓜田里的猹似的开始满屋乱窜,四处打听消息。
此时太阳已经西斜,火红的日头将云朵染得绚丽多彩,让萧瑟的寒冬多了几分姿色。
楚恒沐浴着晚霞回到家,推开门进院,方一饶过影壁,就见到倪映红大舅站在梯子上从那几株果树上往下摘彩带。
「哎呦,您怎么自己一个人弄这个啊,摔了可咋办!」楚恒急忙快步上前扶住梯子。
大舅浑不在意的笑了笑:「没事啊,反正爬的也不高,摔下来顶多疼一下。」
「疼一下不也是疼。」楚恒稳稳扶着梯子,瞅瞅院内已经被撤掉了窗花、喜字的门窗,道:「这怎么都给撤了呢?留几天喜庆喜庆啊。」
「可别留了,你大舅妈一看这些玩意儿心里就堵得慌,还是赶紧撤下来静心。」说着话,大舅将一捆拆下来的红布条递给他,叮嘱道:「这布条留着,可别扔,回头弄点浆糊,让你大舅妈给你们糊几个鞋底。」
他说的东西叫袼褙,也叫硬衬,是当下很多人家做鞋的主要材料。
做法是在大桌子上铺一张白纸或报纸,抹上浆糊,把破布或布头一块块对接成一大块,再抹一层浆糊再粘布,这样弄个三四层,然后晒干,用作千层底儿布鞋中间那几层。
这种做法早在几百年前就有人用,一直延伸到现在。
说实在的其实就是穷闹得,要是有钱,谁愿意穿这个?
楚恒家里也有好一段没自己做鞋了,基本都是买着穿,不过他还是乐呵呵的把那些布条接了过来,免得挨数落:「得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