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中大族爨氏的子弟爨武,驾着一匹快马,领着几名随从,疾驰在道路上,他并不断的催促着座下马匹加快速度的前行。
不多时,爨武来到了爨氏部曲的屯驻地,即将冲到营门口的他,谨遵着军营中不能奔驰快马的军规,他一勒马缰绳,熟练的将奔驰中的快马刹了下来,不多不少的正好停在营门口。
爨武一个跳跃,从马背上跳下,并他将手中的马缰绳递到上来牵马的士卒手中,而后他脚不停歇的向着中军大帐走去。
掀开帘帐,踏入中军大帐的爨武,并没有第一时间通报他所带回来的消息,口中干渴的他拿起案几上的水壶,往漆耳杯中倒入了一杯水,只一口饮完,自觉不够过瘾的他,索性放下漆耳杯,拿起了水壶,对着壶口如牛饮水般狂饮了起来。
“舒坦。”饮下大半壶水的爨武大大咧咧的抹了一口嘴,擦拭掉了有如鬃毛般的胡须上沾染的水珠。
“高都督怎么说。”见爨武饱饮水后,爨文问起了爨武这位族弟,关于庲降都督高颐对于他们递上去的文书的意见。
爨文这里所言及的文书,里面的内容是爨氏打算攻取一处叟夷占据的铜山,希望得到庲降都督高颐的首肯。
以往南中豪族对于开疆拓土没有太大的兴趣,认为那是替朝廷卖命干活,此外就算得到叟夷手中的土地,是由着朝廷派遣流官据守。于豪族而言,出了最大的力,好处却是没有一分半点。
而自从去岁刘璋平定南中时,下达了南中豪族攻取叟夷手中的膏腴之地,并建立城池或搭建坞堡镇守,可以世代于其地为官的政策后,南中豪族开拓之心得到了极大的振奋。
不过刘璋如此的慷慨,多少令南中豪族有些犹疑,毕竟这种类同分封的制度,在郡县制为主的当下是不太流行的,不符合如今时代的主题。
但这份犹疑,在刘璋大军北返后,云南郡有一家霍姓的南中豪族攻杀了一处河谷的夷人部落,占据了夷人手上肥沃的河谷,并得到庲降都督高颐的认可,授命了霍姓豪族所提交上来河谷县长的人选后,这份犹疑顿然烟消云散了。
如今的南中之地,一众南中豪族如同饿狼一般,打量着自身所处四周占据膏腴之地,或者是占据了矿山的叟夷部落,打算从这些叟夷部落的手上夺下肥沃的土地和出产金银的矿山。
而爨氏,自是卷入了这份略显疯癫的狂潮之中,盯上了占据兴古郡一处银矿的夷人部落,打算夺下这处银矿,置为爨氏的家业。
不过在这之前,爨氏需要先告知庲降都督高颐一声,得到高颐的首肯后再去动刀动枪,以示对高颐这位坐镇南中的庲降都督的尊敬。
“还能如何,高都督自然是同意的,其实要我说,我们也没必要通知高都督一声,又不是什么大的动作,不过是攻打千余人的夷人部落,拿下一处银矿而已……按照以往其他南中豪族,都是行动结束,占据银矿后知会一声高都督便可,我们又何必通报,倒是连累我这段时日皆在马背上,来回奔走劳累。”
爨武使出自身粗疏的性子,在告知爨文关于庲降都督高颐的态度后,同时抱怨了一声,替自己鸣不平:“等什么时候动员数千人,攻灭十余家夷人部落,如那种大的动作,方才值得通告一声高都督。”
爨文没好气的摇了摇头,用手指着爨武这位族弟:“我们爨氏不同于其他的南中豪族,家主(爨习)如今担着兴古郡太守,身处官场之中,自当谨慎行事,虽是攻占银矿,无所谓知会一声,但有这么一声知会,高都督便知道我爨氏对他的敬意……你且收起你那疏懒的性子,不过来回奔走一趟,以你的体格而言,不就是相当于一场春游罢了。”
教育爨武完毕的爨文,郑重的说道:“家主将攻占银矿的事情交于你我二人,自当不致出现什么疏漏,凡事皆需周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