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吴懿、张任麾下的士卒有七千余人,自是不会全进驻到陈仓城内,毕竟陈仓城内除了甘宁、娄发所部三千人,外加上徐猛所部两三千人,已有近六千人之数,若是吴懿麾下的七千人再进驻进去,一万多士卒拥堵在一座城池里,吃喝拉撒搅在一起,只怕要闹瘟疫。
是以,吴懿、张任麾下的士卒,大半留驻在城外,由张任驻守营中看管,而作为主帅的吴懿则领着亲卫士卒进驻了陈仓城,毕竟作为主帅,吴懿自然不能露宿在外。
入夜。
吴懿不顾行军的辛苦,或者说,在建功立业之心的督促下,他自觉一点都不辛苦,精神甚是亢奋,不得安眠,于是他索性招来了甘宁、娄发、徐猛等人商议军情。
虽是入夜,可受命而来的甘宁、娄发、徐猛等人精神上也不见一缕惫色,几人目光皆是炯炯,形似一匹匹夜间觅食的饿狼,欲要撕咬猎物一般。
“李傕、郭汜退回长安,陈仓附近情形如何?”吴懿没有扯什么客套话,他向甘宁问起了陈仓附近区域的情形。
依着吴懿的推想,即是李傕、郭汜退回长安,他们必然是要赶赴长安城去,同李傕、郭汜这伙子凉州贼决一雌雄,而大军动身赶赴长安,须得保证后路无忧,得先自陈仓一路扫荡至长安,摆平陈仓到陈仓的所有隐患才是。
甘宁应声作答:“李傕、郭汜引兵退还长安,前来助阵李傕、郭汜的凉州羌胡、关中诸将中,有一部分人疑心李傕、郭汜胆气已丧、败相已露,非是我等的对手,是故弃了李傕、郭汜而去……这些人中,凉州羌胡于各地肆意劫掠,看上去是打算劫掠些财货、满载而归凉州,而关中的将领则是各归旧乡,有观望形势的意图。”
“嗯。”吴懿点头表示自己听在耳中,他斟酌了片刻后道:“羌胡之辈,残害生民,我等当不能让他们如愿,况且关中父老,来日便是明公麾下黎庶,我等不能坐视不管……即是李傕、郭汜引兵退还长安,我们无有近忧,而明公大众未至,一时间我们也不好发兵长安,就且先料理掉这批凉州羌胡,摆平陈仓附近的郡县,也好为明公来日发兵长安打好基石。”
作为先锋主帅的吴懿下了一个决断,同时给出一个豪气的宣言:“最重要的是要为明公争民心,要让关中父老知道,明公来了,太平就有了。”
“诺。”甘宁、娄发、徐猛一并拱手领命,吴懿作为先锋主帅,且持节,有专断之权,吴懿既然打算剿灭羌胡、荡平陈仓附近的郡县,他们自然是没有二话的。
翌日。
驻守城外的张任知晓了吴懿的军令,这里考虑到羌胡多是骑卒,往来飘忽,于是剿灭凉州羌胡的任务,大头是落在张任的手上,而甘宁、娄发、徐猛等人则是协从驱赶羌胡,使羌胡不得肆意妄为的四处劫掠。
计策已定,军令已下。
先锋大军开始动起身来,张任、甘宁、娄发、徐猛分作四部人马,开始向着陈仓周遭的县乡行去,作为主帅的吴懿则坐镇陈仓,静候佳音。
剿灭羌胡的第一日,当夕阳与陈仓城头平齐的时候,吴懿就收到了一条好消息,一个唤作烧当部的部落,也即是先前阻击徐猛所部的羌胡部落。
其渠帅烧俄头因在同徐猛所部的会战中损失惨重,没了心气再去协助李傕、郭汜,是故放弃追随李傕、郭汜赶赴长安,只在陈仓附近劫掠县乡,打算载上一些财货、挟持些许女子返回凉州,也不枉此次关中一行。
可惜烧俄头的命数有些不好,他在劫掠一处乡里的时候,碰上了率骑而至的张任所部,张任见着羌胡为祸,不由心生怒气,单枪跃马,越众而出,将羌胡的队伍捅了个穿,更是将托大上前的烧俄头挑下马来,而后张任所部追随着张任的身影,将失却渠帅、四散奔逃的烧当部追亡逐北、杀了个无有余种。
如今几百个人头、数百匹斩获的战马,就放置在了吴懿的身前。
吴懿打量着堆成小山的羌胡人头,他的面色很是惬意,这些可都是满满当当的军功,更不必提左近处还有他们蜀兵眼下最缺的战马,这教他十分的满意。
“一一记录在案,向明公报功。”吴懿吩咐了一声书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