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没死,被后面的人踩踏过去也是不可能活了。
褚捷海跑下山,又跑了很远才停下来,他回头看向中央小山,山间的石阶上流满了血,还躺着不少刚咽气的热乎尸体。
飞天腐兽嗅到了味,从他上空掠过,飞过过去抓起几个尸体又飞走了。
它们边吃边飞,吃一半扔一半,甚至还没仍准,半拉尸体掉在河道旁摔成了一滩骨血参杂的肉泥。
褚捷海第一次觉得这幕毛骨悚然,梦境里祝巫异能者能像碾死蚂蚁般弄死人,那现实里呢,真实存在的神是否也如.....
“褚捷海。”白日见他不对劲,叫了他好几声,见他勉强回过神来又低声道:“赶紧走了,有什么话回山上再说。”
褚捷海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震撼,颤栗,又或者是恐惧。
他快步跟上白日,“来了。”
跑回环形山后,褚捷海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祭拜仪式上看到的东西根本就不是什么错觉。
他脚下踩的是尸骸血水堆积的山河,听到的“咯噔咯噔”声正是人骨被水流冲刷碰撞在一起发出的声音,眼睛看的是沾满鲜血的小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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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鼻尖,嗅到的也是血肉腐烂的味道......从天到地,梦里的一切都是用人命堆砌出来的。
这里最不值钱的就是人命。
可悲哀的是,现实亦是如此。
“这到底......”褚捷海的声音有些发颤,“祭的是哪方邪神啊?”
他终于反应过来了什么,猛然抓着白日的手腕,震惊道:“夜旻!”
“许明渊,你对象她肯定知道什么,她强得那么离谱,能限制她不让她开口,不让她插手的除了神,还能是什么?!”
“天衡山上究竟有什么,她在其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使者,侍从,巫师,还是别的什么,她跟我们真的是一边的吗,还是神派来监视我们的?”
不等白日说话,他自问自答道:“不对,她跟我们肯定是一边的,她要杀我们实在是太容易了,根本不值当这般兜圈子。”
“难怪那时候她不让我继续说下去,神能听到的,她担心我们会......”
“冷静一点。”白日打断褚捷海,又将他紧攥自己的手扯下,“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神没你想得那么恐怖。”
“这还不恐怖吗?”褚捷海指着中央城镇反问道,“如果这些不叫恐怖,那什么才叫恐怖?”
“许明渊,这梦境就是我们现实的折射啊,祝巫能轻易弄死受害者的梦境副体,现实里神也能轻易弄死我们,我们不过是......”
“法官。”白日再次打断褚捷海,“夜旻喜欢忽悠人,可很多时候那都是他变相的暗示。”
他看着褚捷海,声音高了不少强迫对方冷静点,“你想想他为什么要用法官来隐喻,而你又是怎么回答他的,你自己好好想想。”
“我......”褚捷海深吸几口气,尽可能将这些恐惧抛出脑袋,低着头开始思考白日的问题。
片刻后,他似乎有了答案,抬头与白日对视。
他对上一双略带血色的眼眸,里面有种近乎残忍的冷静,像是无法被任何事物动摇。
这一瞬间,褚捷海恍惚起来,好似被夜旻隐喻的法官就站在他面前。
他听法官平静地陈述道:“一视同仁的残忍。”
法官又道:“看看祝巫异能者吧,褚捷海,那人面鸟气急败坏的样子还不够证明吗?”
这句话彻底点醒了褚捷海。
是啊,如果神会回应祝巫异能者,他何苦进行这么多次献祭,何故会变得这般愤怒。
有神存在又如何,不给予任何回应的神等同于不存在。
“谢了......”褚捷海做了几个深呼吸又重复一遍,“多谢了,许明渊。”
过了好一阵,他彻底冷静下来,甩了几下头发,准备同白日商量接下来该如何是好,毕竟现在的事态发展远超他们想象。
“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