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战一旦开启,便没有暂停,”老者没有回答,只自顾自的解释起他召唤修行者来青塔的作为,“故而老夫唤来所有修行者,凡中途停止者,不能坚持者,皆淘汰。元战若要获胜便要有一往无前的勇气,不可迟疑,不可胆怯,故而有大海,有巨浪,凡畏惧大海稍作迟疑者,无力劈开巨浪者,皆淘汰。若要参与元战并有建树,所能依靠的不仅只有修为,还有修为之外的坚持和毅力,故而有荒漠考验,凡没有毅力坚持到底者,皆淘汰。元魔实力古怪、强大,若要战胜元魔,则需要极高的悟性,领悟更高的境界,故而有蒲团悟道,凡不能悟道者,皆淘汰。”
那些看似简单,却很难通过的路途,果然是青塔的考验。
“那些没有通过的道友,不知是否还活着?”
老者没有回答,看来从巨浪开始,那些被淘汰的修行者,是真的死了。
“前辈,您让我们的见识的元魔,都是那一战被您困住的?不知前辈困了它们多少年?”
“记不太清了,二十万年?三十万年?”老者摇头苦笑,“祖地覆灭老夫亦陷入沉睡,不知岁月。我拼尽全力,控制数头不死元魔,本想寻找将其彻底磨灭之法,然而我错了,哪怕数十万年,元魔力量被磨灭到了极限,也没能将其彻底抹杀,有些元魔,万古长存,长存啊!”
“敢问前辈,那元魔究竟来自何处?”
这个问题他们也问过叶丰,叶丰说不知道,还说没有人知道,他们只觉得是叶丰见识浅薄,故而才会再有此问。
但见老者嘴唇翕动,张张合合,许久方才吐出一句话。
“不可说,不可知,不可追。元魔的来历……元魔,元魔。你们都已经见识过元魔,也曾与元魔对决,不知可有什么感悟?”
老者好像知道些什么,可或许是碍于某种规则,他说不出口,故而干脆转移了口风,询问其他们对元魔的看法。
“强,很强!”有修行者给出了最直观的答案。
“气息可怕,能力可怕,似乎天生克制我祖地修行者。”
“祖地的法术和其他手段,对元魔似乎没有太大作用,倒不如直接用兵器正面为战,对付元魔最好应该用武者。”
“若有大量元魔入侵祖地,祖地危,怕是难以抗衡。”
“也许我们生活的祖地,也会化作无道之地。”
修行者纷纷表态,虽然他们战胜了不少元魔,但心里都很清楚,那些元魔都被镇封了无数岁月,力量被磨灭几乎殆尽,饶是如此,仍是给他们造成了相当大的麻烦,若没有叶丰,他们甚至可能会全军覆没。
倘若他们是全盛状态的元魔,又当如何?
故而对所谓的元战,他们大多都十分悲观,并不觉得祖地有获胜的希望。
“你对元魔了解颇多,”老者指着叶丰说道,“你怎么看?”
叶丰沉吟片刻,摇头道:“了解有限,我也说不准。不过这段时间我想过很多,我觉得元魔很像染了风寒。”
风寒?对修行者来说,这是一个遥远且陌生的词。
“那不是普通人才会生的病吗?”
叶丰微微点头道:“对,风寒是普通人才会生的病,轻则难受几天,重则驾鹤西去。我小时候家里很穷,村里人得了风寒,未必能请得起大夫,也吃不起药,故而只能靠自己忍着,有些人忍过去,休息几天就恢复了,有些人忍不住过去,就死了。”
说着他看向楚北海,楚北海叹息道:“你这不是勾人伤心事吗?我爹就是染了风寒,没忍过去死了的。”
叶丰正色道:“元魔入侵就像祖地染了风寒,我们没有药可吃,就只能忍着,忍过去就能活,忍不过去就输了,输了就死了。你们不觉得,元战失败而成的无道之地,很像祖地的尸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