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姝悦是咬牙切齿地说出“报答”二字,其中更是蕴含着无尽地恨意。
她如何能不恨?便是晏家生她、养她这么些年,那也没得将她一个还未及笄的姑娘家,送去给一个年逾半百的老头儿为妾的道理。
先前是将她长姐嫁给一个昏迷的侯府世子,如今又打算将她送去陆家以平息陆家的怒火,晏家可真是不做亏本的买卖,家中的姑娘家都有大用的呢!
幸得长姐运气好,不仅是昏迷着的世子醒了过来,而且侯府的众人待她皆是宽厚,如今她在侯府算是站稳了脚跟,往后晏家再是奈何不了她了。
可是她呢?若是真进了陆家的后院为妾,晏姝悦一阵胆寒,都不忍细想下去。
听着她这般暗含威胁的言论,季芸知气不过,上前便是一巴掌甩到了晏姝悦的脸上,“混账玩意儿,有你这般同父母说话的吗?婚姻大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事儿可由不得你来做主!”
晏姝悦不敢置信地捂住了被甩得红肿了一片的脸颊,滔天的恨意不断上涌着。
“母亲,您非得使得儿女们皆是同您离了心,才是您所愿吗?将还未及笄的二姐送入陆家的后院,这话也亏得您说得出,您不关心二姐在那吃人的后院能否活下去,您难道还不怕被人在被您背后戳您的脊梁骨吗?”晏钧皓深知母亲所在意的点,所以直击要害地问道。
对比起女儿来,季芸知在儿子身上投入的母爱显然要多上不少,所以晏钧皓如此说,才更是能够伤到她的心。
“皓儿可莫要如此来戳母亲的心窝子,母亲此举不单是为了家中着想,更是为了你考虑啊!你最是聪慧了,书院的先生几次夸赞你有大才,只等着你再积攒一些学识,再下场应试,定能一举夺魁、光宗耀祖。若是你父亲没了官职,你那只招收官员子弟的书院还如何能容得下你?若是换个差点儿的出院,岂非要耽误了我儿去?”季芸知在晏钧皓面前一点儿脾气都没有,说话更是轻声细语,唯恐惊到了儿子。
“用不着如此!”晏钧皓想也不想地拒绝道,“若是要舍了二姐,才能换取我的前程,那着前程我情愿不要!再说母亲既是觉得我聪慧,又怎会因着我换个书院,便影响到了前程呢?”
“我儿好志气!不过你年岁尚小,自是不懂其中的利害关系。你从你如今所在的书院出去,又岂只是换个书院那般简单的事儿?父母之爱子,则为其计长远,你如今还想不明白的事儿,母亲却不能不为你筹谋着!”季芸知坦言道。
然而晏钧皓却不领她的这份情,“到底是为了我筹谋,还是母亲舍不下这富贵,您心知肚明。若是您非得将二姐送去陆家后院,那儿子往后不会再去学堂了,这般踏着二姐的骨血换来的在书院的一席之地,我无法当做什么事儿都不曾发生一般的泰然处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