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昏暗的女牢深处,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铁锈的味道。
墙上的火把摇曳着微弱的光芒,投射出扭曲的影子。
李义的步伐急促而沉重,他的心中充满了焦虑和自责。
“将军,必须快点找到安恬。”李义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他的脑海中不断回放着那天晚上的情景,那个让他犹豫不决的决定,如今却成了安恬遭受苦难的源头。
傅鸿煊没有回答,只是加快了脚步。
终于,在一间狭小的牢房里,他们发现了安恬。
她的身体蜷缩在角落,衣衫褴褛,身上布满了新旧不一的伤痕。
显然是被用刑了。
“你们...终于来了。”安恬的声音微弱而沙哑,她努力地支撑起身体,试图坐得更直一些。
李义几乎是扑倒在地,他的膝盖重重地撞在冰冷的石板上,他的声音充满了悔恨:“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如果不是我那天晚上心软,放走了孟凡。”
那天晚上李义发现了孟凡都身影,但念及还只是个孩子便权当没看到。
安恬嗤笑一声:“这不就是没有斩草除根到后果。”
李义似乎想说些什么,但见安恬这惨样,没敢开口说什么。
安恬:“你觉的孟凡无辜,但我却不这么想,当初他的父亲孟尝君恶事做尽,搜刮来的财富他既享受了,那孟尝君付出代价的时候他就不用了。”
或许会有人说,祸不及家人,在安恬看来狗屁不通。
安恬的声音很平静:“我问你如果孟尝君没有倒台,他的家人就可以毫无顾忌享受这些不义之财。那你让那些因为孟尝君家破人亡的人,就因为一句轻飘飘孟尝君已死,所有债都一笔勾销。”
安恬继续道:“如果每个恶人都说自己有家人,作恶多端都是为了家人,那些家人享用着这些沾满鲜血的富贵时,可有一刻想过那些家破人亡的人?”
在那昏暗的牢房之中,安恬的的手指,紧紧抓住牢房的铁栏杆,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仿佛在以此支撑着自己,也在以此表达着她内心深处的不屈与愤怒。
“周武帝六年,河西之地饥荒肆虐,朝堂之上发放了十万两赈灾银子,本应救济灾民的银子,孟尝君却从中牟取暴利。”
安恬的声音沉重而缓慢,每一个字都仿佛承载着千斤重的罪孽。
“他与赈灾官员串通一气,将那救命的粮食换成了沙土,导致饿殍遍野,五万余灾民饿死。”
“周武帝八年,他又为了搜罗女子与童子,满足那些腐败官员的淫欲,多少人因此家破人亡。”
安恬的声音颤抖着:“那年震惊朝野的琴女杀官案你们没听说过吗?”
“那琴女本是有夫有子,却因为貌美,被孟尝君手底下人看上,一夜之间夫君被残忍杀害,儿子因为面容清秀被送去有癖好稚童的官员亵玩,结果儿子也没能逃脱死亡的魔爪。”
“最后呢?朝廷还不是草草了事,如果死的不是一个官员甚至都无人知道世上还有这么一个女人。”
“这些年,孟尝君勾结官府衙门,犯下了多少丧尽天良的勾当!”安恬脸上常年的微笑已经彻底收敛。
在昏暗的牢房中,安恬的话语如同一把锋利的剑,直刺人心。
李义的脸色苍白,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显然是被安恬所述的孟尝君的罪行所震撼。
"这...这些都是真的吗?"李义的声音微弱,几乎是在自言自语。
他知道孟尝君罪大恶极死有余辜,但没想到他竟丧心病狂到如此地步。
安恬没有回答李义而是突然问起,他们当初在孟府找到的地牢。
傅鸿煊脸色凝重的点了点头,回忆起了当初在孟府找到的那个地牢。
安恬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是不是很容易就找到了。"
傅鸿煊的眼睛突然瞪大了,他意识到了安恬话语中的深意。"你是说...孟凡他...他其实是知道的?"
安恬嘲讽一笑:“就连你们这种第一次来孟府就能找到的地牢,在孟府长大的孟凡怎回不知那地牢?”
安恬带着一丝冷酷:"孟凡不仅知道那个地牢,而且小小年纪就喜欢上给人用刑,你的兄弟许彪的妹妹身上的伤有不少还是拜他所赐。"
孟尝君故意将关押女子的房间建在地牢旁边,就是为了给她们一个警示,告诉她们如果不听话,下场将会是多么可怕。
李义和傅鸿煊都被安恬的话震惊了。
"但是,孟凡为什么要这么做?他难道就没有一点人性吗?"李义的声音中有些颤抖。
安恬用看傻子的表情看着他:"人性?在这个充满欲望和权力的世间,人性往往是最容易被抛弃的东西。孟凡或许曾经有过善良,但在孟尝君的影响下,他逐渐失去了自我,变成了一个冷酷无情的工具。"
李义握紧了拳头愤怒不已道:"他娘的,老子这就去宰了这个小畜生,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安姑娘你把所有的罪都推到我头上,我替你去顶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