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同格说这个话的时候,他们三个人正在烧窑车间。熊熊的炉火烤得人口干舌燥,周科长也不说话了。他若有所思地站在窑前,火光映红了他的脸庞和头顶稀疏的头发,贾勇从周科长的目光中,看到了很深邃的东西,仿佛是在祈祷这炉火永远燃烧下去。
从烧窑车间出来,张同格一边用手掸着身上的灰土,一边跺着脚,如释重负地仰天长出一口气。周科长欠着身子微笑着和贾勇握手道别,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突然,贾勇说:“周科长,能不能赏光一起吃个饭,我请客。”
张同格和周科长都愣了,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推辞了几句。
贾勇又说:“我这半天跟您学了不少东西,以后我再跟别人聊起陶瓷来,我可有的聊了。到时候我会想起您这位老师教了我这么多东西。就算我谢谢您这位老师。”
贾勇说得很诚恳,张同格和周科长都没有再拒绝。
陶瓷厂外的马路上有几家餐馆。张同格选了一家他觉得不错的。在贾勇的一再坚持下,周科长把他办公室的几位同事也都叫了来,一共七八个人,在饭馆里坐了一张大圆桌。
贾勇请张同格代劳点菜,讲明了要有鱼有肉有特色,不要省钱。张同格高高兴兴地点了一桌菜,惊得老板娘都说:“你们是谁发了财,还是给谁过生日啊?”
张同格翘着大拇指说:“有朋友从北京来,一起坐坐。”
老板娘热情地问:“这一桌子好菜,不喝点儿酒吗?”
几个人都看着周科长,周科长说:“你们看着我做啥子嘛,我又不拦着你们喝酒。”
年轻人们开始起哄说:“周科长也想喝了,他就是不说,让我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