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娘没多说,只往四处扫一眼,然后和男人凑一起,避着人把一块狼皮包好,放框底。石头娘看了看,觉得少点什么,偏头对儿子道,“石头,去弄一把干草回来。”
石头听见娘的要求,二话不说,一骨碌起身。
像石头家情况的人不少,他们都在小声商量要怎么凑一笔银子。
或是有什么方法用更少的银子买到需要的东西,包括村里一块在同一家买,量大好讲价。
林泽也将老太太给的银子和自己原先的都数一遍,现银是五两多点,身上没有秤银子的戥(deng第三声)子,具体的重量暂时不知道。
因为不同时间段和不同地方银子购买力不一,林泽只能等进城才知道他要买的东西够不够。
当然为了保险,他从自己带的贵重饰品中拿一支镶嵌玉石的缠丝金钗。
根据原来林泽的记忆,这是十二岁行冠礼时老太太专门请金店工匠做的。
林泽刚开始还觉得很奇怪,这么华丽的东西怎么是男人用来固定头发。
后来才明白,这年头还有更花哨的东西装扮自己的,而且越是大城市越流行,而他日后科举走到那一步,这些都是必须用来撑场面的。
世间皆如此,先敬罗衫后敬人。
“泽哥儿,过来换上这身长衫。”林郁盛不知何时已经换上一身读书人扮相的青色儒衫,腰间一根两指宽的细条布编制带子,一侧挂着一个半新不旧的香囊。
而他之前还凌乱的头发,现下已经整整齐齐,用一块黑色方巾和木簪固定。
林泽飞快将金簪放怀里收好,把行李拿回板车收好。家里粮食、几箱书籍都放一块,老爷子老太太亲自看。
林泽的长衫比他爹的颜色淡些,这时候也不管什么礼仪得体的,直接就脱下外头那件脏兮兮的。
穿好衣裳后,老太太又拿梳子给他冠上头巾。林泽腰间没有挂香囊,他的是一个小袋子,用来放铜板碎银正好。
“脸也擦擦,你俩多听多看,买东西时跟着村里人。”老太太叮嘱道。
儿子孙子都是两脚没沾过土的,买过日子的东西,好赖很可能都分不清。现在不比往日,银子得紧着使。
林泽只管点头,这是大实话,他知道村人砍价和买东西那股眼力劲是极厉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