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远江咳嗽了一声,转移话题。
“点心?我看看呢!”
楚倾眠眼前一亮,但很快又恢复了理智。
“大胆刁民竟敢贿赂本官!杖责二十大板,即日发配充军!”
楚远江马上配合地举起双手作告饶状:
“清汤大老爷!小人冤枉啊!”
旁边等候吩咐的秘书和助理:“.”
门口坚守岗位的保镖:“.”
说实话也差不多习惯了这父女的相处方式了,不过每次碰到,还是让人有点难以接受。
生意场上叱咤风云的两位老板,私下里还动不动就要玩一下这种幼儿园常见的扮演游戏。
楚倾眠虽然是以开玩笑的形式在问,但楚远江很明显能感觉得到,她是真的很在意这件事。
于是想了想,还是如实解释道:
“是这样啊,那群南韩人来找我,的确是这个目的。当时跟我谈的时候,也是说清楚了的。
说手上有着陈锦之的大料,但是毕竟是国外的公司,很多事情操作起来并不方便。
所以呢,他们需要跟国内的公司联手打个配合,以起到最好的效果。”
楚倾眠眨了眨眼睛,情况听起来和她想的一样。
“具体爆料的内容呢,为表诚意,他们也跟我透露了一部分。
说是了解了一下现在的情况,知道陈锦之是我们公司艺人的有力竞争对手,所以觉得合作会是双赢的局面。”
楚远江手指敲了敲桌面,向旁边的肖秘书示意。
肖秘书马上低头,主动开口道:
“小姐,那天的会议我负责翻译,事情是这样没错。”
楚倾眠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她其实觉得这个环节没有什么必要。
因为肖秘书肯定不会忤逆他大老板的意思,以他们之间的默契配合起来撒个谎根本没有难度。
如果只是为了让她安心的话,嗯,大可不必。
她有自己的判断。
“南韩那帮人的调研功夫还不错,至少把状况搞清楚了,方向是对的。”
楚远江笑了笑,继续说道:
“不过,也怪糊涂的。咱们楚家还没有沦落到要对着人家一个小姑娘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吧?
要是被人家晓得了,你老爸在圈里还怎么抬得起头啊?”
楚倾眠没说话,叼着吸管“咕噜咕噜”喝杯子里的冰橙汁。
她那双亮晶晶的眼睛瞧得楚远江心里发怵,赶紧举手投降。
“好吧好吧,我承认,我没有那么高的道德水平。
但是,这不是我闺女的事儿吗?
有些事儿啊,我自己可以干,但是我绝对不会顶着醒醒娱乐,顶着你的名头去干,明白了吗?”
楚远江这话说得很诚恳。
楚倾眠闷闷地“嗯”了一声,又问道:
“爸爸,你那时候知道了会有人来爆料,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如果提早一点通知她的话,或许会让她有所准备,事情解决起来就会更容易一点。”
楚远江早就猜到她会这么问,不由得深深叹了口气。
“眠眠,你要搞清楚,你是来做生意,不是来做慈善的。
南韩公司的人的确手段阴险,可他的想法没错,对我们来说他们想要攻击的人在商业上就是我们的竞争对手。
我们不插手,不落井下石就已经是最大的仁慈了,你却还要去跟对手通风报信?”
楚倾眠垂下眼睛,看着杯子里碰撞的一块两块三块冰块。
道理她都明白,可是.
“在这圈子里混,在对手面前心慈手软是真正的大忌,早晚都会被背刺的。
老爸知道你不喜欢做那些不善良的事情,但是相比起来,老爸更不想看到你受伤害。
最少最少,你也要学会做到独善其身,明白吗?”
楚远江语重心长地说完这段话,看到楚倾眠低落的神情,一时间又有点后悔。
现在就说这些是不是太早了点?说到底也才只是个十八岁的孩子啊,要她眼睁睁看着自己从前的同学出事,还是太残忍了吧。
从小到大都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要她以谨慎的目光去看待这个世界本身就不太可能啊。
退一万步说,她真的长大了,成了翻版的自己或者她老妈那种人,难道就很好么?
光是这么想想,楚远江就感觉惆怅了起来。
再等等吧,还是再等等。
自己离死还早着呢,干什么非得要让一个孩子承担这些破事儿呢?
楚远江越想越后悔,赶紧在脑子里思考着有什么能挽救一下现状的台词。
什么江湖险恶啦,什么人心叵测啦,什么“对对手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啦,都先离她远一点好了。
“咳咳,眠眠啊,其实老爸跟你开玩笑呢!你看,是这样啊,对手这个问题呢.”
“爸。”
楚倾眠忽然打断了他的话,她抬起眼睛若有所思地问道:
“那如果我跟她,不是对手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