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公主抬手就赏了侄女儿一个脆的。
宜城公主捂着脸坐倒在地上,本想继续干嚎,但看到太平公主平静的眼神后,她忽然就安静下来。
“王镇所作所为,实属是...过分了。”薛崇简深吸一口气,目光避开自己的母亲,看向相王和少帝,高声道:“来的路上,臣每次询问,王镇都说此事是有人指使他做的,但臣问他究竟是何人,他却不说了。”
“现在,”
他回头看向依旧保持抱拳躬身姿势的青年,对方保持这个姿势已经有片刻功夫了,足可见腰身力气很好。
“王镇,现在是天子当面,圣明昭昭,你敢不敢说,教你这么做的那个狗胆包天的狂徒是谁?不说,就是你有意欺侮天家,该当何罪!”
薛崇简目光终于移到自己母亲脸上,但他心里忽然咯噔一下,只看见母亲轻启嘴唇,淡淡道:
“是本宫教的。”
薛崇简:“......?????”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身体顿时僵住,但在他身边,王镇听到那个女声的时候,身体也是一僵,脸上充满了一分惊喜两分惶恐七分愕然的表情,仿佛在说:
是你?
看到他目瞪口呆的脸,太平公主的心情忽然有些好了起来。
“还有人有异议么?查抄公主府的事,本宫教王镇做的,就是为了好好查......斜封官的事儿。”
她看向自己的三个侄女儿,甚至都没询问,只是看着她们,三个公主当即开始拼命摇头。
在人群旁边,李隆基顿时心想这事不是自己教王镇去做的么?
当即,他心里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感觉自己才收两天的得力手下要被太平公主当众牛走了。
他默默捏了捏手指,忍住心里的情绪。
但这时候,李隆基忽然瞥见王镇的眼神往自己这边扫了几眼,随即,听见王镇开口道:“臣已经奉殿下之命查清了斜封官一事,所有罪状,皆在木匣之中。”
“很好。”
太平公主知道王镇原本是要替自己那个侄儿做这事的,她今天不介意再当众敲打敲打自己这些不懂事的侄女侄儿,便笑了笑,道:“王镇,你进来,把这木匣里的罪状......给临淄王瞧瞧吧。”
她是有意刺激李隆基。
王镇立刻端着木匣走进来,将其放在李隆基手里的时候,故意加重了力气,李隆基捧着木匣,茫然地与他对视一眼,继而在王镇的眼神示意下,他打开匣子一角往里看了一眼。
李隆基的脸上先是疑惑,随即眼睛猛地瞪大,不敢置信地看向王镇,又看向旁边的太平公主。
在后者看来,这自然是侄儿被完全拿捏住的窘迫样子。
所以她继续道:“今日只说斜封官一事,既然左右万骑都已经交付到了临淄王手中,那这事儿就交给你去办吧,事后,名单簿册,全都交到本宫府上,这事可不能含糊。”
用你的人,办我的事,成果也全都是我的!
太平公主自觉大获全胜,连木匣里的所谓“罪证”都懒得过目,她瞥了一眼侄儿,后者捧着木匣,浑身颤抖起来,眼神涣散。
哦呵呵呵......
她心里对今天这一幕很满意,居然主动对王镇露出一丝笑容。
太平公主没有注意到,始终低着头站在原地的李隆基,虽然浑身颤抖,但他低头的目的只是为了拼命掩饰眼里的喜色。
果然,
嘿嘿,
王镇还是好样的。
他心里还是向着我的!
李隆基眼神极好,看见里面那份文书开头几个字,就迅速确认了那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木匣里装的根本就不是什么罪证或是簿册,而是......遗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