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燕燕?”
“嗯,萧燕燕…”
那女孩点了点头,蹲身而下打开木箱,寻岀一袭浅绛色襦裙,“这是十岁时爹爹带我到城里找人裁制的,你应是可以合身…”
将一袭襦裙放在萧燕燕身前棉裯上,“要不要我帮你?”
“谢谢姐姐,刚醒来时头有点昏痛昏痛,此下已为清醒多了,我可以自己着衣…”萧燕燕伸了伸双手,实觉左肩骨大为疼痛,却是暗自咬牙忍住。
“好,那我去与你准备好粥食…”
半盏茶功夫中萧燕燕便为穿好襦裙下床套上靴子行出屋外,发觉这是一排三间相连的木屋,屋身架空离地面有两尺余高,门前有着宽三尺余的踏跺,跺前则是两层台阶,用木栅围成的小院右侧置有一块石磨,石磨前放着一张四方形矮桌,桌边置有两张树木墩,身前左侧的木栅上挂着几张动物的毛皮。
此时那女孩从右侧木屋行出,手上端着托盘,望着站在左侧门口的萧燕燕,眼睛一亮,微笑着言道,“这衣衫与燕燕你甚是合身,好看、好看…来,到这边木桌就坐…”
待萧燕燕行到木桌时,那女孩已将一碗冒着热气的小米粥、一双木筷、一只小竹勺、一小碟腌菜、一盘层叠的薄饼置放桌上,示意萧燕燕落座后,自己也引身而坐,将托盘置入木桌底下地上,“来,趁热吃…”
“嗯,谢谢姐姐…”萧燕燕道谢之后,取过小竹勺,吹了吃热气,便为舀起淡黄色的米粥喝了起来。
那女孩双手肘置于膝上,托着微微上翘的下巴,满脸笑意望着想是饿极却吃得慢条斯理的萧燕燕,待萧燕燕将粥喝完之后,言道,“锅里还有些许,我再与你添上⋯?”
萧燕燕摇了摇头,望了一眼盘中还剩两张的薄饼,笑道,“姐姐烙的饼真香,可惜燕燕肚子装不下了…”
那女孩微微一笑,拿起托盘将桌面剩菜空碗收拾盘中,然后将托盘置于桌上,言道,“我叫谢知兰…你为何孤身一人会到那野猪峰?”
“原来那山是叫野猪峰,难怪会遇上野猪…”萧燕燕摸了摸额头缠着的裹伤布,左右转首向院外群山望了一下,“知兰姐姐,此处到野猪峰有多远?”
“有十余里路,怎么呢?你有行装丢失那里吗?”
萧燕燕摇了摇头,“那此处离洛阳城有多远?”
“有七十余里…”谢知兰娥眉微蹙,疑道,“你想去洛阳?”
萧燕燕脑海一闪而过一众阻击自己的人马,摇了摇头,咬了咬嘴唇,“我想寻师叔公他们…”
“你是与你…师叔公走散了?”
萧燕燕点了点头后,旋而又摇头道,“我是房州人氏,年前随我师叔公到太原府省亲,回归房州途中…在岀了洛阳城有半个时辰马力的路段,我师叔公遇上的仇家,那时师叔公便让我一人乘马先逃,待到野猪峰时,那马失蹄,把我掀到地上后受惊逃去,我、我恐恶人追来,就逃入山中…”
萧燕燕极是聪明,她不敢言明自己是辽人的身份,又把省亲之地说到两千余里之远的太原,若谢知兰父女能帮她,也只能往不到千里之远的房州送去,而言称遇上仇家,不说遇上劫财的强盗,自是怕谢知兰父女会带她报官。
“哦?”谢知兰迟疑片刻,“房州…我未知去那里有多少路程,待我爹爹回来询问一下,若是可行…唉,待我爹爹回来再说吧…”
萧燕燕听她语气是大有希望会助自己去往房州,心下一喜,“谢谢知兰姐姐…”
“你跌下坡崖撞到树上,左额破了…亦肿了厉害,幸好我爹爹备有创伤用的草药,听爹爹讲,至多五天就可愈痊…”谢知兰言语一顿,站起身形,又道,“你年纪尚小,那坡崖虽为不高,应也伤了筋骨,先去屋中休息,待爹爹回来,我喊你与他见过…”
萧燕燕本是想在外面多坐片刻,听得谢知兰言语后,突为觉得周身关节甚是疼痛,便点了点头,起身返回左侧木屋,躺上床上片刻后,在心头想着卓武的安危之中不知不觉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