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萧思温望了一眼燕仲长,喜道,“你是如何寻到燕燕的…?”
“燕燕只身逃险中不慎落下崖坡昏迷过去,为打猎为生的一对谢姓父女所救,谢姓父女护送燕燕来庄途中,却为遇上了仇家,危难之际,与我交好的一位闺友恰是路过,便将她们救下,而我这闺友知晓燕燕失踪之事,问岀燕燕名字后,便为猜出她的身份,就使人将燕燕送来庄中…”
“那谢姓父女与你的闺友如今身在何处?慕云你带我去面谢他们大恩…”
萧慕云叹了一声,“听闻那谢父已为遇难…”
“哦?”
“而我那闺友有要事待办,使人将燕燕送来后,带着谢家孤女一同行事去了…”
“是为如此呀…”萧思温皱了皱眉头,“他日你那闺友若为遇上,慕云你当替我重谢她们…”
“是,慕云记下了。”
“燕燕呢?”
“应是长途奔波累了,刚为入睡不久…”
萧思温点了点头,望了一眼厅门口站立的庄丁,言道,“庄中可有幽静之处,我想与你见询一事…”
萧慕云想是猜到萧思温会有事相询,未有丝毫迟疑,立为站起身形,“兄长且随我来…”
“燕先生,且为同去…”萧思温言道。
“属下遵命。”
灵秀山庄原本规模就为甚大,待通宝阁解散后,又为作了扩建,东侧院增添了数座厢房以作一众长老、管事休憩之所,西侧院也置添三座带有厅堂的厢房,以备贵客来访落脚之用,此下萧慕云便为将萧思温、燕仲长带到西侧院靠北面的一座厢房厅堂上。
待婢女将茶奉上退去之后,萧思温便道,“我心中有一事见询,慕云你当如实与告…”
萧慕云微微点了点头,“兄长请讲…”
“当年你与逍遥北上,寻燕先生打探龙从云下落之时,燕先生曾提及过佛劫之事,其间燕先生、你以及逍遥皆为认定应劫帝王是周世宗,此事慕云你应是记得吧?”
萧慕云心下暗叹一声,也未出言作答。当时她与洛逍遥对佛劫真相也是不知,从燕仲长口中得知后,又见询楚南风等人才知晓真相,方为知道其中干系重大,绝不可轻易让他人知晓,是故这几年来她未去幽州探望萧思温,就是害怕萧思温会问询此事。
望了一眼默然不语的萧慕云,萧思温又道,“当年天降祥气于中原之地,我大辽司天监的官员,窥出此祥气有天下一统之势,才使燕先生一众去往中原寻岀,设法破去其一统之势,以期保我大辽疆土。”
但如萧思温所言,辽国司天监官员虽未窥出祥气中带有佛劫,却为断出了那祥气有天下一统的大运,是故北院大王才让燕仲长等人去寻岀设法破坏,阻止辽地他日亦被中原一统。
“其实当年我对司天监官员所言…天下一统大运入世的说法,心中未为尽信,待从燕先生口中听得佛劫之事,方始觉得降入中原的祥气或是真为聚有天下一统的大运,便想寻燕先生的师尊了觉大师,见询其中关联所在,未料了觉大师却为云游而去,时至今日仍未回大明寺。”
萧慕云闻言却是作猜,了觉大师不想将真相言与人知,是故才远游他处。
萧思温望了一眼燕仲长,又道,“在了觉大师云游外出两年还未回大明寺之后,我便作想大师他是刻意避开我,于是就前往上京兴龙寺向木智大师见询…”
萧慕云心头一惊,“木智大师如何与兄长解惑?”
“以木智大师所见,与燕先生当日所言相差无几,不过他确言降入中原的祥气,是有一统天下的大运,而也断定大周世宗是为应劫帝王,至于谁是护道人、谁是消劫人,木智大师也为不知。
回到燕京两个月后,周世宗引兵北上,那时我心想,这周世宗身负一统天下大运,是天命之人,幽云之地恐是难保…”
萧思温言到此处,叹了一声,苦笑道,“我非惧死,但知是天意难违,那时我虽未下令放弃抵抗,却是拒绝了诸将领主动岀击的请命,京畿有些官员许是见事不妙,竟带着家眷逃离,终是惊动了皇上(辽帝),下书与我,责问我不出兵迎敌的缘故,无奈之下,我只得调兵遣将迎战周世宗,不料兵发半途,却得悉周世宗归师的消息,之后近年时日中,又为惊闻中原朝堂数变,周世宗宾天,其子登基,赵匡胤兵变即位…”
萧思温言语一顿,望着萧慕云,突道,“可否与告我,周世宗是因何而死…?”
萧慕云心头但有萧思温一百个问法,却未想到他会如此作问,略一迟疑,言道,“佛劫之事兄长也是知晓,应劫帝王身死,自然是因为护道人先为身死的缘故……”
萧思温皱了皱眉头,“那护道人是谁?”
“护道人是谁…我是为不知…”
萧思温摇了摇头,“慕云你岂会不知…!?”
“兄长为何如此作言…”
“穆师公遭难,你为何不先将消息告知卓师叔与我?为何要将他老人家葬身于大周帝陵后,才为使人前去燕京告知?要是爹爹在世,你敢如此妄为吗?”
萧慕云珠泪顿流,“慕云鲁莽,望兄长恕罪…”
萧思温甚是疼她,见她落泪,心下一叹,“你与信告知,穆师公是因保护中原龙脉而遇难,但想他老人家心志在此,葬于大周帝陵也未尝不可,我未为真心怪罪于你…”
“多谢兄长体谅…”
“但你不该瞒我护道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