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寒水言语一顿,长叹一声,又道,“还有一事也是大为麻烦,若使计先生夫妇真为在莫忘岛上有了闪失,向前辈必是会前来庄中见询事由,当如何与他交代…”
但听此言,众人又是面面相觑,却为愁容遍布,俱皆沉言不语。
洛寒水苦笑一声,望着翁牧道,“去年我去拜访向前辈,想是将结姻亲之故,他与计先生对我言辞极为客气,未为作问智苦如何将我打伤,也未言及中原朝堂之事,却使我无法判断他们是否见疑南风相护龙脉之事,你数度随逍遥前去拜会,依你之见,他与计先生是否知晓佛劫之事……”
“他们心中见疑想是会有…”翁牧皱了皱眉头,言道,“对于楚先生、穆先生保护龙脉之事,计先生是为知晓,而先帝宾天之时,他就来到山庄寻我,打听楚先生、少主下落,以及穆先生他们如何遇难的事由。
我只得半真半假与告,告与使武先生他们遇难之人,就是伤了庄主的智苦,谎称智苦是辽国遣来破坏龙脉之人,也告诉智苦亦被穆先生等人除去,而因其师弟智光逃岀海外,楚先生便带着少主前去追寻…
后来少主痊愈归来,我便将计先生见询之事告知少主,以防计先生也会询他之下,与我所答有了出入。而未过多久,计先生就到访山庄,见少主归来,不仅询问楚先生的下落,还询问少主对赵匡胤兵变登基有何看法…”
翁牧言语一顿,端起几案上的碗茶,喝了一口,放下茶碗,又道,“少主自然听出计先生的言下之意,是见疑我等一众身为先帝臣子,却对赵匡胤兵变未有任何举动。
那时少主先为告知计先生,楚先生他依是在海外寻找智光,之后便是对计先生言道,‘书院长辈立院传授学子的目的,是希望众学子学有所成,能使天下百姓安生,而赵匡胤登基,不仅是前朝太后诏传禅让,更得朝中百官、三军兵将拥戴,若使因意气行事,虽可泄了心头怨恨,但必使中原之地战祸立起,此举会违了我书院长辈的心愿,家师未归,逍遥当不敢妄为。’计先生听得少主所言,也未为再作追问。
但想计先生是将我等所言,皆与告了向前辈,我随少主去往芙蓉山庄拜会他时,他是从未言及朝堂之事,只是询问了楚先生下落,以及智苦一众的武学厉害所在…”
翁牧叹了一声,望向洛寒水,言道,“若是真为辽人偷袭莫忘岛,而使计先生他们遇难,但想向前辈定能从伤人的武学出处,寻出凶手所在,届时他定会寻去辽地,日后想是会被他知晓佛劫之事…”
“罢了,此下愁来也是无益,何况计先生他们未必会有闪失,且待箭卫查探后再定…”洛寒水摇了摇头,叹了一声,又道,“朱管事,你去唤逍遥出关,让他来议事厅…”
“属下遵命…”朱管事疾步而去。
一炷香后,洛逍遥与朱管事抵达议事厅。洛寒水言道:“逍遥,朱管事应已告知你,莫忘岛出现险情之事吧?”
“刚才在路上,朱管事已跟孩儿讲过了。”
“那你对此有何看法?”
“依孩儿所见,许师姐无有深仇大恨之人,而我与计先生往来这些年,也从未听他提及过有厉害仇家,且当初的五毒门已不复存在……孩儿认为,偷袭之人应是来自辽国。”
洛寒水点了点头:“我亦是如此认为,但恐辽人寻你师父无果,会掳去程柔等人,你当去书院程正一家接来,以防生变,你需记住,定要在暗中随护,若发觉有人跟踪,定要将其除去。”
“孩儿明白。”
“那好,你去郑王府,让太后写上使程正来房州探望她的文书,王府中的程六出自书院,你带上他同行,让他将书文交与程正,你在暗中便可,再转告贺先生、唐长老莫忘岛险情发生,叮嘱他们近日内要小心防范。”
“孩儿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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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午时,来回奔波千余里的杜英赶回山庄,在门房前徘徊踱步的朱管事,一见杜英进入庄门,急道,“如何?”
“许夫人她们应是遇难了…”杜英一脸骇然,“庄主何在?”
“在议事厅…”
洛寒水等人早也是在议事厅等候杜英归来,当杜英与朱管事踏入厅中的那一刻,已是从他二人表情看出大事不妙,洛寒水双目一凛,言道,“计先生可见岛上…?”
杜英摇了摇头,“偷袭之人放火烧岛,属下赶去之时,只见到一堆被烧得焦黑的尸首,属下将他们分开,发现共有六具,但难以识别面容与身份⋯”
杜英言语一顿,从怀中掏岀一支被熏黑的银簪,以及一只颜色发灰、光泽全无的玉镯,言道,“这银簪属下见过许夫人佩戴,猜想她已是遭了毒手,但这玉镯却不知是何人所有…”
虽说众人心头皆做了最坏的打算,却万万料不到会出现这般的惨事,洛寒水压住心头的惊骇,“那可见到有剑刃之物?”
“属下不曾发现,但想凶手应是将兵刃弃入湖中,属下赶回之前,吩咐留下的箭卫寻上善水之人,潜入湖底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