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出征的战士们要把自己的个人行李装车。
穆仲夏一直到下午才有时间去看看泰瑟尔和阿必沃的行李是否都装上了车。
穆修在一旁谨慎地问:“他们要去哪?”
他隐约记起穆仲夏昨晚有跟他说什么出征。只是当时他的心绪起伏过大,没有多想。
现在再看周围的情况,是这个部落的人要出去吗?
穆仲夏向穆修解释了亚罕荒兽入侵的事情。听到帝玛塔人每个雪季都要和无数的荒兽战斗,都会死很多人,穆修的内心有很大的触动。
特别是他清楚了泰瑟尔在部落中的地位,清楚了穆仲夏来到亚罕后已经经历了两次泰瑟尔出征的提心吊胆,他就更加佩服穆仲夏的勇气。
相比之下,因为凡露丝的逼迫而活生生把自己气死的“穆希”,在穆仲夏面前就真是太丢人了。
但转念,想到如果不是自己把自己气死,那穆仲夏就不会来,他也不会换了一个身份重新生活,也不会多出一个哥哥,穆修又诡异地觉得把自己气死也不全然是坏的。
当然,他不会再那样懦弱了,他会像“哥哥”那样勇敢坚强!
穆仲夏带穆修回朶帐,让他多休息。穆修这一路上吃了不少苦头。
也是那位无耻的尚阶机械师身上的钱多,他才能靠着那些钱去了伊甸,又找了佣兵团护送他来到亚罕。
小主,
否则穆修会怎样穆仲夏真的不敢想。
泰瑟尔明天就要出征了,穆仲夏昨晚想了半夜,他不能让泰瑟尔带着疑惑和不安去出征。
其实很多次他都想对泰瑟尔说实话,但又不想泰瑟尔对穆希的离开而自责一生,所以他每次话到嘴边就又咽了回去。
现在,他不再有这个后顾之忧,那他也应该和泰瑟尔说清楚。
穆仲夏把泰瑟尔喊去了洗漱朶帐。
朶帐的门一关,穆仲夏就被人死死顶在门上。话都来不及说一句,唇就被人含住、啃咬、侵入。
穆仲夏双手捧住泰瑟尔的脑袋,从这个男人凶狠肆虐的吻中察觉到了对方的不安和慌乱。
这个男人是屹立不倒的硬汉,可每每遇到他的事情,都会慌,都会乱,会害怕,会恐惧。
他的一举一动都能牵动这个男人的神经,牵动这个男人的情绪。
放开穆仲夏,泰瑟尔把他的身体往上一提,整个抱在怀里,在他耳边闷声说:
“你是我的仲夏,是我的拿笯。”
穆仲夏因为刚才那个吻而狂跳的心漏了一拍,紧接着,他就听到泰瑟尔说:
“昨晚,我站在门外。”
穆仲夏眨了下眼睛,随后就明白了泰瑟尔的意思。
他的呼吸带了些许颤抖,用力板正泰瑟尔的脑袋,让他看着自己,哑声说:
“穆仲夏,就是我的名字。”
泰瑟尔深绿色的眼瞳紧缩了一瞬。
“我来自一个叫,‘地球’的大陆……”
在并不大的洗漱朶帐内,穆仲夏把自己的来历原原本本、完完全全告诉了泰瑟尔。
他曾经是一个渐冻症患者,他是一个农学院的老师。
他曾经走过短暂一生的世界有着和罗格里格大陆世界截然不同的科技树。
告诉他,初来这个世界的时候他也很慌,很害怕,怕被人发现自己的异端,被人指控为异端拉去烧死。
那个时候的他,很庆幸没用多久就“出塞”来到了亚罕,避免被人发现自己的变化,避免被人发现穆希变得不再像是穆希。
他在亚罕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地重新活回穆仲夏。
“泰瑟尔,你怕吗?怕我吗?”
回答他的是泰瑟尔相比刚才更加猛烈的吻。
这个吻中只有浓郁的爱恋,没有不安,没有慌乱,没有害怕。穆仲夏热情地回应泰瑟尔,眼泪却一滴滴流淌。
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哭,但此时此刻,在被泰瑟尔毫不迟疑地吻住之后,他却难以控制自己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