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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雾气蒙蒙。
一男一女相对而坐。
女子怕冷,早秋的天气,她身上就已经披上了一层胭脂色的厚重外袍,一双桃花眼中满是疑惑。
男子穿着单薄的青色长衫,低着头,丝毫不见低声下气,反而不卑不亢,有种清淡又温暖之感。
“你不是才说要想想吗?”
无垢不解,怎么这么快就改了主意呢?
闻松抬眸,休息了一夜的双眸重新变得清亮,他道:“在下认为,还是早些离宫较好。早一日游历四方,便多了一日的阅历。”
无垢依然有些不安,“先生,您不会是生气了吧?”
闻松不解其中意,眯着眸子,“生气?”
无垢点头,“因为我迟迟没给您答复,反而还要成婚了。”
闻松绕了一圈,才明白无垢说的,是之前他问她是否决定争储一事。
“殿下多虑了。”
现在的情况,已经不是无垢决定争或不争的了。
她必须争。
赐婚那日,百官都看在眼里,一直与南家不对付的,或者其他野心之辈,想必已经开始蠢蠢欲动,迟早,会有人找到无垢这儿来。
再者,圣上之意也很明显,如无意外,诏书上的名字该是无垢。
一旦如此,无垢便非争不可了,因为昭阳绝不会放弃。
这些话,即使闻松不告知无垢,无垢也未必不知晓。
他只道:“闻松不在的时日,殿下请千万不可荒废学业。业精于勤,荒于嬉。”
无垢听完直点头,“我知道的。一会儿等父皇下了朝,我陪你去寻他,求个恩典。”
于是,被无垢领着,闻松又一次来了永宁殿。
无垢一进永宁殿,先是跟裴光济撒娇,逗得裴光济心情愉悦后,才将此番前来的原委一五一十说了个清楚。
裴光济听完,颇有威严的目光投向了闻松。
闻松站在堂下,已没了首次的紧张。
“那日,你道,死,并非你所求之归处。那朕今日问你,所求为何?”
闻松拱手躬身,“回禀陛下,草民所求唯八字尔。”
“哪八字?”
闻松朗声,“河清海晏,时和岁丰。”
正是永宁殿外的八字!
“好。”裴光济赞叹一声,眼中的欣赏之意不再掩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