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警惕地看了她一眼,“问这么清楚作甚?”
阿茶也不再解释,而是看向那些银两。
大夫想把银子拿到手,只能乖乖回答:“我倒是想告诉你,但我说出来你不一定知道。”
阿茶微笑,“听听?”
“连丰,一个特别特别小的地方,听说过吗?”
阿茶装出一脸茫然,“没有。”
青年大夫撇嘴,“反正我是告诉你了,这些银子我可都拿了?”
阿茶伸手,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请便。”
阿茶跟大夫道了别,走出医馆。
大街上已经没了方才的热闹,因为天空开始飘雪,行人纷纷躲避。
阿茶一边走在雪地里,一边回想青年大夫所说的话。
上吐血,下便血,还有内脏皮肉脱落,最后呼吸衰竭而亡……
这病症,普通大夫或许不知,但阿茶从小走南闯北,见得多了,倒真的是知道这是个什么“病”。
严格意义上,这不是病,也不是毒。
医书上称其为“水银”,外敷治疮。因着医书上明确记载着“不宜内服”,故此,也没几个大夫郎中知道水银内服过后会出现哪些症状。
然而,阿茶是知道的。
因为她见过一种“淬毒”的暗器,触之生疹,入体则腐蚀五脏六腑。
这种暗器上涂的,就是水银。
按照青年大夫所说,公子森应该是在短期内接触了大量水银。
根据水银起反应的时间条件,可以推测公子森应该是在夜宿县衙之时,口服了致死的水银。
能不着痕迹做到此的首位嫌疑人,便是当时的县令。
想来,这也是质子之死这么大的事,在县志上的记载却是那般简单的原因。
可惜了,百密一疏。
天底下始终没有不透风的墙。
县令安排大夫诊治,大夫诊治不出,借此坐实了质子因患疑难杂症、药石无灵、与世长辞一事。如此一来,那夜的大夫和学徒就成了县令的人证,那他们就必须活着,只有活着,才不会让人生疑。
巧的是,这反而给了阿茶一个了解真相的机会。
当真是天网恢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