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今后你不必去见我,有事我来见你。”没等柳翀明白过来这句话的意思,柳明诚又笑着问道:“明日的礼仪都练熟了吗?”
“练熟了,祖母说就算不熟也没关系,反正有她老人家在旁边提醒我呢,而且只要不出大错,即便有点小差池也没人敢挑毛病,不必担心。”柳翀倒是显得很轻松,一面把玩着朝服配饰中的玉剑、玉佩,一面漫不经心地说道。
柳明诚见状温和地规劝道:“今后便是亲王了,举止须端庄稳重,不可轻佻浮滑。服者心之文,服章事重,礼仪所先,佩玉组绶,非玩物也。”
柳翀闻言愣了一下,柳明诚此语显然是批评之意,但这番苦语软言与他以往教子之情形殊不相同,客气之余甚至还带着一点小心翼翼,倒更像是——进谏!对,就仿佛是一位忠直老臣对小昏君的进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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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翀心中一阵恶汗,连忙将玉剑放下,一时竟有些无地自容。
柳明诚也没有再多说,嘱咐他早点休息,便自行离开了。
直到此时,柳翀才反应过来适才柳明诚说“今后你不必去见我,有事我来见你”以及他不肯坐是何意了——尊卑易位!
封王之后的柳翀地位便在柳明诚之上,柳明诚自然不会再向从前那样对柳翀。
柳翀一阵头疼,万恶的等级社会呀!
正月十六,一大早大长公主府便中门大开,管事带人将门前的水泥路仔仔细细地扫了三遍,仪门内赵夫人指挥着下人摆放香案,柳明诚则天不亮就赶去城外官道上迎接钦差大驾。
柳翀在韩炎等人的服侍下穿好了亲王朝服,绯罗袍、绯罗裙、白罗带、玉剑佩、银革带、皂皮靴,最后再戴上一顶五梁进贤冠。祁清瑜又亲自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方才放心。
看着眼前这十七岁少年尚带稚气的面容,祁清瑜一时竟有些激动,眼圈不自觉地泛了红。
“祖母,今儿不是大喜的日子嘛,您怎么还哭了?”柳翀笑嘻嘻道。
“你应该叫我姑祖母!打今儿起你就认祖归宗了,改回你的本名祁翀吧!”祁清瑜认真地对柳翀道。
柳翀沉默了,他知道祁清瑜说的是对的,封王之后他就不能再姓柳了,但心底里还是难掩一股淡淡的失落情绪。沉默片刻后他躬身应道:“侄孙明白了,谨遵姑祖母教诲!”
从这一刻开始,他叫祁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