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下人,谁会跟我呀?我......我也没有理由委屈了人家好女子。”韩炎嗫嚅道。
“下人怎么了?下人就都不成亲了?要我说,只要人好有本事,其他的都无所谓。唉!倒是我,一个寡妇,又带着两个孩子,若不是殿下心善、韩大哥你帮持,这日子恐怕早就过不下去了。”
韩炎也不傻,当然听出了慕青的意思,可他有他的难处,这话顿时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就在此时,院中突然一阵嘈杂声起,祁翀、方实、元明、滕致远等多人的声音传来,韩炎连忙出去查看,只见祁翀怒气冲冲要往外跑,方实、小滕一人抱住了他一条腿,元明也跪在地上拦住了他的去路,冯柯尴尬而焦急地站在一边。
“都给我让开!不许拦我!”祁翀大吼着,可这三人依然没有放手。
“怎么回事?”韩炎惊愕地问道。
“韩管事,是这么回事。我刚才奉命去给宫里的军马送草料,在宫门口听见值守的禁军在议论,说是给陛下治病的白大夫不知怎么惹怒了陛下,要被处以宫刑,此时已经被拉去蚕室了。我赶紧过来禀报殿下一声,殿下一听就急了,非要去救人,所以......”冯柯有些自责地道。
韩炎顿时一惊,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当即也拦在了祁翀身前:“殿下,您不能去救白郾!不管白郾是因为什么被处刑,也不管您对陛下这个决定有多么不满,您都不能去,否则便是抗旨!”
祁翀瞪大了眼睛:“老韩怎么连你也这么说!那可是宫刑!那是什么后果你会不明白吗?”
“奴婢当然明白!”韩炎痛苦地答道,“可‘小不忍则乱大谋’,这个亏小白得吃,您也得吃!”
“老韩,你说的我何尝不明白,可白郾是我送到陛下身边的,我本意是想让他通过医治陛下有功而得到赦免,可如今却变成了这样的结果,你让我如何忍心?!难道你要我就这么眼睁睁看着白郾受刑而无动于衷吗?那样我会愧疚一辈子的!”两行眼泪从祁翀双目中缓缓落下。
看着祁翀痛苦难过的表情,韩炎默默站了起来退在一边吩咐道:“元真、小滕,让殿下去吧!子显,你去给殿下备车!”
见韩炎如此说,众人只好照办,韩炎却趁着祁翀疾步往外走之机,悄悄拉过冯柯低声吩咐道:“侯爷今日在岐国公府祭祖,你速去寻他,让他直接去蚕室,只有侯爷能劝住殿下了!拦不拦得住殿下就看你的速度够不够快了!”
话音未落,冯柯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面前了。
半个时辰后,马车停在了蚕室门口,祁翀跳下马车,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了眼帘。
祁翀站在马车前,犹豫了片刻还是迎着那道身影走了过去:“义父!”
看着祁翀平静的神态,柳明诚满意地笑了笑:“看来殿下是想通了。”
“今日上午,我为白郾向陛下求情时,陛下虽未明确答应,但表情轻松自然,看上去没有任何恶意,甚至对他还颇为欣赏,可两个时辰之后却突然要将他阉割,这说不通!陛下的病还需要白郾继续治疗,这个时候突然对他处刑,这势必会影响陛下的治疗,这也不合理!冯柯难得去宫里送一次东西,却好巧不巧就听见了白郾的消息,这更不正常!不对的地方太多了就不能不让人多想想了。所以——我在路上停了一会儿......”祁翀说这番话的时候脸上表情波澜不惊,心中却有如刀绞。救人于刀下的千钧一发之际,停一会儿意味着什么他又岂会不知?想必此刻已经难以挽回了吧!
柳明诚点了点头:“殿下这样做是对的,凡事不要急,好好想想总能想明白的。这个圈套其实设计得很粗糙,这样的圈套如果殿下都要自己往里跳,那臣可就真的要失望了!”
“他......还好吗?”祁翀小声地问了一句。
“臣到的时候已经晚了,人现在还在昏迷。”
“我去看看他!”
柳明诚侧身让开了路,垂手站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