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时分。
窗帘对外遮得严严实实,不过屋内却还亮着暖光灯,而电视机屏幕持续变换的画面更是染得客厅墙壁一片斑斓。浴室的门很快被推开,米歇拉身披浴巾擦着头发走出来,恰好看到深夜新闻画面:
“......从8月2日开始穆伦格族叛乱正在持续扩大,刚果民主共和国东部全面戒严,大批政府军......”伴随着主持人的讲述,画面出现大群身穿破旧迷彩服的黑人士兵,而沃森小姐盯着屏幕,脸色少有的平静。
“怎么突然想起关心国际形势了?”
海因茨瓦芬医生坐到她身旁。
“我只是正好看到,第一次刚果战争也才结束了不到1年吧?这就又打起来了。”沃森小姐:“之前我们在军阀托兰手里救出来的姑娘,阿兰娜·克劳利,你还记得吗?不知道那个倒霉姑娘现在有没有好点。”
“估计好不了,因为她怀孕了。”
“啊?”
“当时我检查出来的。”米歇拉伸手想去拿茶几上的汽水,但想了想还是翻过一个杯子,给自己混了杯暖开水:“鲁珀也知道,但她说没必要告知你们,而且怀孕还不是阿兰娜最大的问题,所以我保密了。”
沙发上陷入沉默,电视机仍然在播放着主持人的声音,一幕幕画面继续播放出来。90年代可没有后来那么完善的审核标准,更何况还是深夜新闻节目,有些妇女儿童惨遭蹂躏的画面直接就上了。虽然血腥程度不高,可出现在电视节目里,依然让人感到触目惊心。
直到画面出现一段录像。
几个瘦弱的黑人儿童肩扛步枪,屁颠屁颠跟在成年士兵后头,神情似乎还挺兴奋,就好像去的不是战场,而是被大人带出去买玩具。
沃森小姐眼皮颤动,恍然间想起军阀托兰营地里那个朝自己开枪的童子兵。在离开的时候,她看到对方趴在燃火废墟之中,也不知道是死在谁的枪口下,或许是鲁珀,或许是四眼,又或许幽灵的可能性更大些。
米歇拉早就没在看电视了。
她一直侧着脸观察沃森小姐,这头乳牛平时一副神经病模样,说话咋咋呼呼的特别烦,突然这么安静还真让人感到不习惯。
“怎么了?”
终于察觉到女友的目光,沃森小姐转过头来,眼中丝毫没有往日那些欠揍的搞怪成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这并非夸张形容,因为此刻这双眼珠子像是从某个死人那里抠来的。
她愈发感到不安:“你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
两只浅紫色眼眸荧光流转,终于有点神采。
“......你平时不这样。”
“忧郁也是神经病会出现的一种情绪,海因茨瓦芬医生。”沃森小姐翻缓慢合上眼皮,睁开之时,那种欠揍的搞怪意味再度出现:“再说你平时不老嫌我烦吗?现在我不闹了,你应该觉得清净许多才是唔......”
悬浮斗篷飘过来,捡起地上的毛巾。
“这样行了吧?”米歇拉收回前倾的身体,短短几个单词,却不自觉带上了点嗔怪的语气。
“米米你最好了。”
沃森小姐嘴角咧到耳根,顺手捏遥控器换了个频道。
“说了别这么叫我。”
“好的米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