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明秋先前在三河帮的时候,施展过幽冥神掌。
当时方一诺一见之下,根本不与之交手,便抽身而退。
那会江然便在考虑,这幽冥神掌究竟有何玄虚,竟然让方一诺这般畏惧。
而刚才这一刀,三水魔君想要闪躲的话,根本不用将卓飞推出来。
在他探掌将卓飞打出来的那一瞬间,卓飞的脸上便已经泛起了一抹黑气。
这是毒!
这才明白,先前为何方一诺不战而退。
因为幽冥神掌乃是一门毒掌。
也怪不得,仅仅只是数月,还得排除掉左明秋帮着三水魔君恢复记忆的时间。
在这短短的时间之内,幽冥神掌就已经被左明秋练出了名堂。
只因为,这门武功并非是正常的功夫。
而是依靠外物成就,那修炼速度,自然不是寻常武功可以相比。
不过除此之外,其实江然对于这武功还有一个小小的疑惑。
阮玉青说,三水魔君没有读过书。
在得到了当年那幽冥鬼君的传承之后,却能够练成一身的幽冥魔功。
这又是怎么回事?
估摸着,要么是阮玉青情报有误……
要么就是,这幽冥魔功或许并不需要识文断字,就能够学会。
当然,这些事情对于此时此刻的江然来说,都无关紧要。
而他方才的这一句话,也彻底的将三水魔君激怒。
“你小小年纪,不修口德,狂妄至极!
“本座纵横江湖的时候,这世上尚无你这黄口小儿。
“如今竟然敢在本座面前放肆……本座的神功,纵然真就是毒功,那又如何?
“杀你,绰绰有余!!”
言说至此,他两掌一变势,脚下一点便已经扑杀而至。
一股股黑色罡气弥漫于其周身上下,鬼哭神嚎之声荡漾寰宇。
这三水魔君纵横三河水域,确实不是假的。
仅仅只是看这威势,便已经足够唬人。
而此时此刻,待等靠近江然之后,他忽然化掌为爪。
这一招也有一个名目,乃是他这幽冥魔功之中的【幽冥化骨爪】。
江然猜测的没错,他的这门功夫,确实是以剧毒辅佐修行,因此进境极快。
其中杀招,不仅仅是以内力取胜,更是以毒取胜。
幽冥化骨爪招式凌厉,内息阴狠,配合融血化骨的剧毒,但凡沾染,便会化血而亡,死都不剩下一点骨头渣子。
三水魔君浸淫此道多年,此番出手,更有石破天惊之威。
也是他多年淡出江湖,如今出山之后的第一场,正该杀人扬威!
整个黑水寨的人,几乎都在看着这一幕。
阮玉青微微凝眉,有些为江然担忧。
宋辉面色狰狞,已经做好了拼命的准备。
郑百年,侯明以及谭蓉则静静等候……随时预备出手。
卓飞因为知道自己中了毒,这会正盘膝而坐压制体内毒性。
可如今,也忍不住抬头偷眼去看。
想看看这个不知道来历,却高深莫测的年轻人,又会如何应对这三水魔君。
却见江然忽然抬头,眉头一挑,眸子里似乎有些失望。
下一刻,他刀锋一斜,嗡的一声!
一抹刀罡顺势斩出,如月光华,好似斩尽众生意!
刀芒现出的一刹那,便已经直奔三水魔君而去。
三水魔君哈哈大笑:
“雕虫小技,也敢班门弄斧?”
呼啦一声响,其背后隐隐间好似有一个浓墨化开的骷髅头。
周身狂风大作,威势越发惊人。
探手一抓,便要把江然这一抹刀罡给捏碎。
却不想,五指一触,江然这一抹刀罡完好无损,唯有嗡鸣阵阵不休。
三水魔君脸色顿时变了。
他只觉得这刀罡好似有着无穷无尽的力道。
自己摧运内力,与之抗衡,这刀芒便会自然衍生力道,与之相对。
不过眨眼之间,三水魔君已经内力尽出……却仍旧无法将这刀罡湮灭,反倒是这刀罡之中,又生新力。
“不好……”
心头念头至此,却是连跑都跑不了。
两者力道交互,好似两块吸铁石一般紧紧地贴在一处,岂能容他脱身?
而就在他‘不好’两个字说完的刹那,嗤的一声响,他挡住刀罡的那只手,率先被这刀罡切开,再也无法束缚。
紧跟着在场所有人就见到,这刀罡一扫,自三水魔君的身上一掠而过,连带着他身后的骷髅虚影都给一分为二,刀罡不绝,直奔向天!
三水魔君保持着探手去抓的姿态,僵持不动。
就见江然摇了摇头:
“伱果然是没读过书……
“毒虽然很厉害,但是你毒不到我,碰不到我,你就算是再如何的见血封喉。
“又能如何?
“今天就算是给你上了一课,下辈子做人的时候,别这么肆无忌惮。
“三水魔君……也不过就是一只井底之蛙罢了。”
他说到这里,来到了三水魔君的跟前。
沉吟了一下了之后,取出了一只鹿皮手套戴上,继而探手抓着三水魔君的头发往上一提。
三水魔君的半截身子顿时被他提了起来。
方才他刀罡一掠而过的时候,这三水魔君便已经被他一分为二,如今早就已经死去多时了。
他随手将这半截尸身往地上一丢。
就听砰地一声,尸身落地,却好似砸在了所有人的心头。
郑百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感觉膝盖一软,扑通一声直接就给跪在了地上。
这就好似是一个信号一样。
谭蓉和侯明也控制不住双腿,扑通扑通的跪倒。
连带着他们身后的人,也纷纷跪在地上。
这场面就很壮观了。
他们三个人几乎掌控了黑水寨大部分力量,这乌泱泱的跪了一大片,场面可谓是惊人。
甚至就连一边的宋辉都有些迷茫了。
于心中泛起念头……我要不要也跪一个?
仔细一考虑,江然杀了三水魔君,算是救了自己的性命。
那给他跪一个好像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反而是理所当然的。
当即扑通一声,也给跪了……
这一下,整个黑水寨跪了满满一地。
江然挠了挠头,这怎么还都跪下了?
微微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