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匹宝马拉着的马车之上,老教主接过了自吴笛手中递过来的一个杯子。
杯子里的东西,看上去殷红发黑,隐隐间,似乎还能看到有活物在当中翻滚。
老教主却没有任何犹豫,仰头就将这杯子里的东西喝了下去。
下一刻,他的脸上现出了痛苦之色。
原本就松弛的皮肤之下,呈现出了颗粒状的凸起,密密麻麻,并且沿着经脉游动,其模样看上去叫人觉得触目惊心。
田苗苗将早就已经准备好的一个盆子拿了过来,老教主张嘴便呕,黑色的血液混杂着白色的虫子,被他一起吐在了盆子里。
田苗苗对于这个一点都不害怕,也不觉得恶心,反而饶有兴致的想要数数看,这黑血里到底有多少虫子……
一直到老教主吐完之后,江然让她赶紧将这东西倒掉,她这才依依不舍的去了。
唐诗情取来了手帕,老教主接过来擦了擦嘴,这才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看向了吴笛:
“多谢了,老夫感觉好多了。”
吴笛叹了口气:
“还得三次……您所中的蛊毒,和蛊王相关。若非是蛊王就在我的身边,只怕我也没有办法为您调制出解毒之法……
“就算是现在,这法子也未必有人家原本的正法好使,需得多次褪毒。
“而每一次施展,都会让您的身体虚弱一分。
“好在待等最后一次结束之后,蛊毒彻底解开,一切也就可以拨乱反正了。”
“多谢了。”
江然接口说道:
“你先去休息吧。”
“好。”
吴笛点了点头,又嘱咐了老教主几句之后,这才离去。
江然的目光自吴笛背影收回,看向了老教主:
“奇兰绝口不提解毒之事,如今也只能依靠吴笛了,让你受苦了。”
老教主看了江然一眼,轻轻拍了拍他的手掌:
“爷爷没事,也没有受什么苦。
“只是连累你,不仅仅得为大事操心,还得为我这个半死的老头子耗费心力……”
“您这话我可不爱听。”
江然眉头微蹙,佯怒道:
“再这么说,我可真的生气了。”
老教主连忙笑道:
“好好好,不说了,只是,这一段时日以来,虽然平静……但是,山雨欲来风满楼,你也莫要将心思全都放在我的身上。
“还是得小心一些。”
“嗯,我明白。”
江然点了点头。
自那一日和柔姨在钓人桥分别以来,至此已经过去了一個多月的时间。
这一段时日以来,一直都很平静。
似乎所有青国的人全都达成了共识,要对他们视而不见。
所以到此为止,无人刺杀,也没有什么人想要过来除魔卫道。
但这绝非是什么好消息。
只能是说,这帮人早就已经有所串联,只等着最终一战。
江然这边自然也是做好了准备,正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倒是想要看看,这么长时间以来,青国这边到底能给给出一份什么样的答卷。
当然,除了这份平静之外,当中也发生了几件事情。
十天之前,王横他们已经带着阿文和白子慕和他们会和。
此行去大梵禅院虽然有些波折,但他们以救人为主,并未和大梵禅院起正面冲突。
因此整体而言还是非常顺利的。
阿文和白子慕受到了一些惊吓,但是在看到白露之后,便也放松下来。
他们的年龄终究还小,对于魔教的认知并不深。
除此之外,他们对江然的印象极好。
要不是江然出手相救,他们早就已经死去多时了。
因此当知道江然是魔教少尊之后,反倒是对魔教生出了几分亲近之情。
只是当王横和王离两个察觉到阿文的内力之后,也终于确定了,这内力必然是王昭所传。
延虚城一战,王昭身受重伤。
却仍旧坚持追寻王横的下落。
最终在秋氏一族附近支撑不住,被阿文救下。
他伤势积重难返,感念于阿文对他的救命之恩,这才将一身内力尽数托付。
至于说阿文用这个内力要做什么,却没有半点要求。
魔教中人,行事随心。
当中不乏行事险恶卑劣之辈,但有一说一,这份内力仅仅只是报答阿文的救命之恩,并未以此作为筹码想要换些什么。
因此阿文对他的情况基本上就是一无所知。
甚至对于自身的内力,了解都不深。
问清楚了当中究竟之后,王横和王离自然不免伤心。
看待阿文的眼神,也难免有些复杂。
既有感念,也有感慨。
最后江然做主,询问了阿文的意见之后,让他拜王横为师,成为了王离的师弟。
自此,算是正式归入魔教麾下。
白子慕向往金氏一族的神射之法,理所当然的想要拜金歌为师。
可金歌没答应,却愿意传授他追云逐月箭。
之所以这么做,自然也是因为白露。
白子慕和白露虽然没有真正的血缘关系,可这么多年以来,白露早就将他当成亲弟弟来看,自己收了她的弟弟做徒弟,两个人岂不是差了辈分?那还如何实现,自己的野心?
两个孩子各有归处,结果也算是合了心意,皆大欢喜。
此为其一。
第二件事,则是金歌打探出来的消息。
江然杀了青帝之后,引发各方震动。
青国江湖的人动向莫名但江然估摸着他们必然就在前方等候。
这一点,可以姑且不提。
引起注意的是,秋叶古国江湖上的人物,已经有部分踏足了青国地界。
不为国仇家恨,只是因为魔教重出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