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稚忽然尖叫,匆忙从辩护人席走出去,走到被告人席前。
她看着许小屏被解开手铐的双手,怔怔地问女庭警:“有期徒刑三年,缓刑三年对吗?她办好手续就可以走了对吗?”
女警笑道:“是的。”
宁稚的脑子这才清晰过来,她微俯身,跟许小屏拥抱了一下,说:“没事了,祝你从此开始新生。”
许小屏哭着点头:“谢谢你宁律师,你的大恩大德我无以回报。”
说着就要给宁稚跪下来,宁稚赶紧扶住她。
“我带你去办手续,然后送你去接二闺女。”
许小屏哭着点头:“麻烦你了宁律师。”
宁稚换下律师袍,护着许小屏走出法院高高的楼梯。
等在外头的记者们蜂拥而至,将宁稚和许小屏团团围住。
宁稚拿包遮住许小屏的脸,自己一个人面对记者。
记者:“宁律师,许小屏无罪对吗?”
记者:“宁律师,说说吧,您是如何帮许小屏从谋杀罪打成无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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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您后来查到了什么新证据。”
许小屏紧张地揪着宁稚的西服下摆,生怕宁稚说出马远车对马慧慧的意图。
宁稚:“许小屏是过失致人死亡罪,有期徒刑三年,缓刑三年,不是无罪释放。”
记者:“您后来查到什么新证据,帮许小屏把谋杀罪打成过失致人死亡罪?”
宁稚:“无可奉告。现在案子已经结束了,我希望你们也不要再来骚扰我的当事人,还她们母女三人一个宁静,都是可怜人。”
记者们也都有些不好意思,只能对着宁稚和许小屏猛拍照。
宁稚带许小屏离开法院,打车去福利所,下车后,许小屏在铁门外看到女儿在里头的小操场做游戏,站着看了会儿,对宁稚说:“宁律师,您先回去吧,我想回去把家里收拾收拾,给孩子做点好吃的,再来把孩子接回去。”
宁稚说:“没事,我陪你。”
她去案发现场看过,一团糟,马远车的血迹在水泥地板上干涸结巴,看着都吓人。
“要不,你和孩子们搬回涞水去吧?慧慧在涞水上学,你在学校附近租个房子,把二女儿也送到附近的幼儿园。房山的棚户屋就别住了。如果你可以接受,我帮你办手续,因为法院的材料会寄到当地司法局,如果你想回涞水,那么我就去帮你申请,把资料寄到涞水去。”
许小屏深吸一气,说:“好,但是得过阵子,现在还不行。”
宁稚问:“现在是有什么困难吗?”
许小屏低下头,小声道:“我现在没钱,得先挣点钱,然后才能去涞水租房子。”
宁稚想了想,说:“马远车人不在了,无父无母,他名下的财产,比如银行卡里的钱,可以有孩子继承,而两个孩子都还未成年,你可以代管。另外,你们的户口在涞水,你们这种情况,是可以申请补助的,这个我来处理。你今天就先在涞水安顿下来。”
她立刻拿出手机,约了一辆货拉拉,带着许小屏回到回收站附近的棚户屋,也就是当初的案发现场。
几个邻居坐在院子里闲聊,看到许小屏回来,脸色都不好了,各自带着矮凳子回屋去。
她杀过人,在这些邻居看来,还是有些可怕和晦气的。
宁稚帮许小屏把一些的书本都清理出来,让货拉拉司机搬到车上。
其他的一概不要。
许小屏要把自己的衣服、做饭的锅碗瓢盆也带走,被宁稚阻止了。
“孩子的书本没办法,必须得带走,其他的全都不要了!人生都重启了,还要这些旧东西做什么?”
她让货拉拉司机把车开回福利院,接到许小屏的小女儿。
车子往涞水方向开,宁稚看到许小屏脸上的皱纹都是舒展开的,小女儿伏在她怀里,幸福而快乐。
……
宁稚从涞水回到北京,已是晚上十点多。
罗薇薇去找李文康了,张晗一个人在家,见宁稚这么晚回来,赶紧问:“你吃晚饭了吗?我帮你下点面?”
宁稚把包往沙发上一丢,整个人趴到沙发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