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般巧合与疑点,足够让朱儁坚定自己的决心。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朱儁尽起大军往广信县而去。
只在关隘及城池留下守军,保卫自荆州而来的粮道。
一路上,朱儁打出旗号,安抚无辜百姓,但对于那些明确参与过民变者,无论投降与否,他都毫不留情,一如他在平定黄巾之乱时的作为。
其实,这已经算是变相的宽容了,毕竟以苍梧郡的情况,想要确定罪责本身就是一件难事。
而朱儁率军一路上严明军纪,所以,当他抵达广信县之时,广信之北在明面上已然平息,而所谓“朱儁要屠尽苍梧百姓”的谣言,自是不攻自破。
朱儁明白,随着他对苍梧郡本地的豪族豪强动手,此谣言势必要被人重新提起,但他不在乎。
早在抵达广信县前,朱儁便凭借后将军之印用公文去召诸郡太守来见。
而诸太守但凡不想造反,或是病得完全动不了,必然是要亲来的,此是阳谋。
交趾部七郡,最先抵达的是南海与郁林两郡太守,在合浦太守之后,交趾太守士燮终于来了,从距离来看,士燮没有丝毫拖延。
朱儁没有立刻动手,而是选择继续等更远的九真郡和日南郡太守到来。
在此之前,朱儁每日与一众早到的太守饮宴,谈论经典。他年少好学,并非单纯的武人。
待六郡太守整整齐齐,朱儁又同他们饮宴两日。
第三日,饮宴正酣,朱儁忽问士燮道:“威彦曾师刘陶公治《左氏春秋》,敢问何为忠义。”
士燮当即变了脸色,起身扶剑质问道:“后将军此言何意?”
在场其他太守或紧张、或惊讶、或愤怒。
朱儁对于士燮的作态并没有什么反应,只问道:“本将军听说威彦私下里将郡兵扩至五千,不知可有此事?”
士燮的手依旧搭在剑柄之上:“治下有蛮族作乱,今刺史不在,吾已上书朝廷,有何不可?”
“看来是本将军错怪威彦了。”朱儁又说,“然本将军接举告,闻说广信士氏训练私兵,私藏甲胄,威彦认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