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最后感受到这种风气的,当是乌桓了。
曾经与鲜卑齐名的乌桓到了现在,已经完全没法靠自己同鲜卑人相争了。
如今夹在汉人和鲜卑人之间,只能沿着燕山山脉分布在塞内塞外,主体在塞内的渔阳、右北平、辽西三郡。
当初乌桓大人丘力居跟随二张谋反,失败后逃至塞外,又因为塞外过于艰苦,还要面对鲜卑人的进攻,后来又派使者找到刘虞请求内附。
经过这来回折腾,丘力居的身体已经不太行了,得到刘虞的同意重归故地没两年就撒手人寰。
在去世前,丘力居因为儿子楼班年幼,从子蹋顿有武勇智略,遂选定蹋顿为新的乌桓大人。
近些年来,塞外乌桓因为时刻面对挤压他们生存空间的鲜卑人,与塞内乌桓联系颇为紧密。
蹋顿既立,正好赶上了汉室从内乱中走出,因其面对鲜卑人骁武敢战,在塞内塞外的乌桓中声望短短数年就已经能和丘力居媲美了。
在汉家官吏的眼中,没有丘力居那般黑历史的蹋顿甚至还要胜过前者。
对于攻打鲜卑,乌桓人甚至比汉人还要热切,尤其是塞外乌桓,他们所处的夹缝位置决定了为了获取生存空间,他们要么向北击退鲜卑,要么向南和同族拼命。
因为在汉家力量恢复的现在,塞内乌桓显然没有继续内迁的客观条件。
同样受限于客观条件,这场战争的开始还需等待。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光熹四年十月。
这是刘辩登基的第四个年头了,转眼又到了年尾。
在经历了年初的少雨和年中的天灾之后,这一年的灾祸似乎还未结束。
就在雒阳的上计工作热火朝天的进行中时,刘辩接到了一封急报——长安地震!
刘辩第一时间召见了曹嵩。
在六月华山地震和扶风大雨后,他便安排了侍中领均输令曹嵩借着分布在各地的均输官和府库筹划快速救灾事宜。
而今,正是见效之时。
曹嵩近年来宛如焕发了第二春,在入宫前他就已经从来寻他的黄门侍郎郑益口中得知了天子寻他的原因,见到刘辩后便说起了他在路上准备的腹稿——
“陛下,三辅之地因有屯田之功,今岁虽有六月大雨,却不缺粮食。而今所虑者,唯天气寒冷,房屋因地动倒塌,受灾百姓缺乏御寒之所及御寒衣物。”
“谷粮可就近调取,煤炭亦可调往……只是……臣知麋竺处还有一批棉服,本是要送至边地交予戍卒的,不知是否要调用……”
刘辩没有犹豫,说道:“先紧着百姓用……是送往幽州的吗?是凉州?幽州已经先行送过了?朕知道了,就这么办。”
“对了,凉州戍卒知道这批棉服吗?”刘辩问出口便觉得自己没必要问,他转头对郭胜说道,“稍后记得提醒朕,下公文给那些本该得到棉服的戍卒补些钱粮,以作勉励。”
曹嵩又道:“陛下,是否要下令京兆均输官雇佣长安近处百姓新造些临时住处?”
刘辩摇头,这是京兆尹陶谦该干的事,而陶谦干了这么久的屯田,不至于连这事都做不好。
待曹嵩立刻去安排物资支援后,刘辩先在郭胜的提醒下写了个补偿戍卒的小纸条,又在上面写道:“令京兆虎牙都尉率虎牙营协助建造民房。”
包括上次为弘农郡准备的医者等,这次也要为长安准备。
处理完这些,刘辩忍不住一声叹息。
每出现一起影响民生的天灾,就会扯满刘辩前进的步伐。
他只希望在他完成度田之前,天灾人祸能够少上一些。
他也只能安慰自己,“多难兴邦”这句话虽像是安慰,却也有一定道理。
战胜灾难是人心所向!
巴郡。
荀攸终于来到了郡治江州县,而他也正如自己所说的,抵达江州县的第一站便是府库。
因为前阵子下了场雨,通往府库的道路上留下不少还算新鲜的车辙印。
不过荀攸估摸着库房中的谷粮与官册上相近,便只当做并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