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公取赵延而代之,实在是可喜可贺!”
“恭喜赵公!”
刚一下朝,赵谦便被多位朝臣围住,恭贺寒暄。
如今朝臣们虽然都很有默契地不再公然叫嚣着对宦官喊打喊杀,但没事骂骂宦官,闲着也是闲着。
伸手不打笑脸人,赵谦一一回礼。
当初赵谦带病入京,先后担任执金吾和侍中,在朝臣中几乎没多少存在感。
可现在,大家都明白,这位已然得了圣眷。
既如此,当然要趁此机会结交一番了!
……
于此同时,忽然丢了官职的赵延也没听闻自己的去处,遂找到了他的兄长赵忠哭诉。
赵忠历经三朝,如今年岁不小,双鬓已然斑白。
他看着哭诉不止的阿弟,沉默不语。
赵延哭了半天,却没觉察到他的兄长有什么反应,不禁抬头想要看看赵忠的神情,却正对上了赵忠看向他的目光。
赵延的哭腔一滞。
赵忠这时才问道:“你有多久没有回乡了?”
赵延摇头,他们是冀州博陵郡安平县人,但他已经记不清上次回乡是什么时候了,在他心中,家乡哪里比得上繁华的雒阳。
赵忠说道:“我在安平的旧宅自从修成之后就没有住过,你如今无事,不妨代我去看一看,若遇到破败的地方,及时修缮。”
以汉制,县城所在之乡谓之都乡,其富庶程度普遍高过在野之乡。是以在列侯之中,都乡侯的地位是要高过某某乡侯的。
赵忠所封的都乡侯食邑便在其家乡安平县县城所在的都乡,虽没有治民之权,但按照惯例,列侯通常会在食邑所在修建一座侯府。
当初赵忠得封列侯,正是他权势鼎盛的时候,地方官员为了谄媚于他,将他的侯府修得又大又豪华。
但赵延哪管赵忠的侯府大不大,他可不想离开雒阳,听后心头一惊,连忙道:“阿兄,我……”
“闭嘴!”赵忠怒斥道。
“早干什么去了?”
“过去几年,我千叮万嘱,让你好好尽忠职守,你是怎么做的?”
“手脚不干净不说,连带着门兵卫士都被你带的乌烟瘴气!”
“若不是我在陛下和太后面前还有些脸面,你以为光是丢官去职就够了吗?”
赵延被赵忠言辞训诫,跪伏在地,不敢再多言了。
赵忠见状,长叹了一口气。
语重心长地说道:“近年来,为兄时常感觉到腰酸背痛,岁月不饶人啊!”
“自从入宫以后,我便再也没有回过家乡,而今时常梦到年幼时父母拉扯着伱我几兄弟长大的情形……你先代我去看一看。”
“切记,安平虽不如雒阳权贵众多,但你绝不可仗势欺人,今时不同往日,一旦事发,我也保不住你!”
赵延见自己倚为靠山的兄长都心生了退意,也知自己改变不了赵忠的决定。
他眼珠子一转,又诉苦道:“阿兄,我这些年置办的家产多在雒阳附近,要是因为仓促返乡而售卖势必要亏损许多……”
“晚些时候去我家中库房去取,到了安平之后我每年的食邑也供你取用。”赵忠有些无奈,可面前的终究是他的胞弟,他能怎么办呢?
只不过在临别之际,他还是叮嘱道:“切记,绝不可作奸犯科!”
赵延满脑子都是赵忠补偿给他的财货,闻言自是满口称是。
冀州,常山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