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致歉道:“此小辈无人管教,也时常被县乡处罚,便是杖刑、县狱也都是经受过的,只不过好不了几天就会固态萌发。”
“绝非是我等有意包庇,还请君多多见谅。”
王粲了然,他们昨晚抓到的那个小贼正如魏延所说,将他们引到这里只为脱身。
而又因为这里的人是为皇后出身的陈留蔡氏耕种,一般人也不敢迁怒。
他说道:“偷我物什的既是他,我自不会牵连别人,晚些时候我会去县寺报案,老丈若是见到了他,请转告他及时出首,方能减轻处罚。”
随后,王粲又被里正带着参观了各处的屋舍田亩。
佃户们生存的情况比王粲想象地要好上不少,在朝廷轮番的政策之下,他们的待遇也比之前好上不少。
因为佃户有了别的选择。
但正如王粲所问的那个问题——皇后的宗族不会骗人,但那些骗人的呢?
佃户们缺乏反制手段。
将此事记下之后,王粲再度东行。
在官道之上才走了半日,他就遇到了好几匹传信的驿马,途中,在一处驿站歇息时,王粲与一人交谈,才得知了缘故。
原来,他们传递的是对度田不力的官吏们的处罚决定。
魏延这边则扮做随从,同驿卒们聊天。
本就出身豪强部曲的他很快就与驿卒们打成一片了。
“近年来,这吏治是越来越严了。”
“是啊,犯一点小错就会受到惩处。”
“要说今年,这要杀的人不比往年少!”
“小声些……我跟你们说啊,我舅舅的邻居的姑父就担任乡三老,过去几年一直平平安安的,谁曾想,去年因为度田少查了几亩地,直接被县长命人打了好几鞭子。”
“你这还是好的,我姑母的远房表弟,虽然没挨鞭子,但直接被流放了,据说是去了并州……那里匈奴、鲜卑,可不是人待的地方……”
“只盼着这次度田完了,我们也能轻松些。”
听到魏延的回报,王粲又记下一笔——小吏感慨吏治严苛,度田之后,或可以宽政安吏民之心。
又一日,王粲在道旁,忽听人喊道:“陈留王至此,百姓有冤屈者,尽管举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