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西星呆了一呆。
哪怕这柄枪的本命元气激得他身体上的毛都根根竖立了起来,他都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的父亲到底是什么用意。
厉侯的脸上却已是戾气尽消,唯有淡淡的落寞。
他看着有些愣的厉西星,说道:“既然你心意已决,又能接住我这神威一击,我便随了你心意,这件东西留在我手上也没有什么用处,便传给了你。”
厉西星看着他,没有接话,也没有接枪,他想要听厉侯接下来的话语。
“你坦言和巴山剑场归于一处,显是因为和那人的重生,那名酒铺少年有过命的交情。但你应该明白,我在十数年前便站在元武一边,我的不少兄弟,也是在和巴山剑场的战斗里死去。”
厉侯看了他一眼,淡漠的说道:“若是让我和巴山剑场归于一处,又如何对得起他们的情义,自今日始,我所能做到的便是两不相帮。”
听到这里,他身后不远处的夏裂早已控制不住情绪的波动,连双手都颤抖起来。
然而他的面容却是越平静,毫无停歇的说道:“从今日起,我便弃了侯位,做一个闲散人。”
厉西星的嘴唇也微微的颤抖起来。
这不是他想要的最好结果,也不是他想到的任何结果之一,但这的确是他所能理解和接受的结果。
“好。”他用力的咬了咬牙,异常简单的回了一个字。
“逐你出长陵,倒不完全是因为妥协,而是毕竟我在边军,你有我照看,反而安全一些,而且狼窝里养出的狼,至少比长陵深宅暖窝里养出的狗要厉害些。”
厉侯的眼神突然温暖了一些,“如此说来,你也应该懂我为什么最后要用神威一剑。”
厉西星紧抿着嘴唇,没有说话。
厉侯也不再和他说话,而是转过身去,对着心境依旧波动不已的夏裂认真躬身行了一礼,道:“我非圣人,做事无法周全,思考前后,也只有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