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着一旁的蒲团,老君轻声道:“坐吧。说起来,这该是你第一次到我的兜率宫来做客吧?”
猴子悠悠叹了口气,躬身坐了下去:“是第一次来吗?”
“不是第一次来,不过,应该是第一次来做客。先前那一次,应该不能算做客。”用手中拂尘指了指四周,老君轻声道:“怎么样?不破不立,这可是你那师傅说的。老夫的兜率宫整个都被你给毁了,这重新建起的,你感觉如何啊?”
猴子礼貌性的扫了两眼,道:“还不错。”
低头倒腾着茶具,老君微微点了点头,道:“不错就好,老夫也是比较欣赏这如今的布局。原本的兜率宫,显得太冷清了,还是如今的好。”
说着,他微微侧过身子,亲手给猴子将茶杯里的茶满上了,笑眯眯地问道:“不怨老夫了?”
“怨。”猴子面无表情地答道。
“嘿。”将手中的茶壶放下,老君轻声叹道:“还怨啊……那可真是不容易了,若是以前的你,怎么可能心中怨恨老夫,还能跟老夫一起坐在这儿喝茶呢?”
“但更怨我自己。”猴子补充道。
老君微微点了点头。
“说正事儿吧。”猴子伸手将地板上的金刚琢缓缓推了过去:“这次过来,是想请你修整一下这个金刚琢。”
老君斜斜地瞥了那金刚琢两眼,缓缓地摇头,道:“没了天道石,修整不了。”
“是修整不了,还是不愿意修整?”
“既修整不了,也不愿意修整。”老君歪着脑袋,悠悠道:“以前老夫要守护天道,许多事是不得已而为之。如今,这三界走向与我何干?不过,老夫倒是可以给你一些关于你要找的那个人的,有用的信息。”
“哦?”猴子当即抬头瞧了老君一眼。
捋着长须,老君轻叹道:“不过啊,这求人办事。可就今非昔比了。要老夫忙前忙后地。总得有点好处不是?”
说着。那眼睛悠悠地瞥向猴子。
“你想要什么好处?”猴子狐疑地问道。
老君抿着唇轻声道:“把金刚琢还给老夫就行了,也算是物归原主,你也没亏。如何?”
猴子的眉头微微挑了挑。
……
此时,凡间,天蓬已经趁着夜色悄悄潜出了居住的宅院,隐藏了气息,幻化成小兵模样,很快找到了驸马府。
仅能容得下一辆稍大一点的马车的巷子里。一队队的兵将举着火把来回巡视着。
其中一个士兵注意到了孤零零的天蓬,刚准备走过来盘查,只见天蓬朝他望了一眼,那眼中一道白光闪过。
顿时,这个士兵就被定住了。
借着这短暂的一霎,天蓬低下头与他擦肩而过,迅速绕到了驸马府的另一面。
很快,天蓬便发现驸马府的四周,几乎每一个角落都有无数的士兵在盯着。
除了小巷里,街道上巡逻的大队人马。那些个阴暗的角落里更是埋伏了无数的暗哨。
这样的阵仗,那妖怪为什么还不走呢?
天蓬实在想不明白。
略略思索了一番。他缓缓走到一个光线相对较暗的角落里,趁着那些岗哨中的士兵一个不注意,直接施法穿墙而过。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之时,已经身在驸马府的院子里。
别致的凉亭,雕花的石椅,错落有致的假山,修整有序的花草。
奇异的是,围墙之外是一片火光通明,围墙之内,却是一片阴暗。
放眼望去,整个驸马府中,只有一座阁楼有灯光。看样子,这府里的下人多半都已经被遣散了。
天蓬蹑手蹑脚地往前走了几步,又忽然停了下来。那目光缓缓地朝一旁假山的角落扫了过去。
一面观察着那有灯的阁楼,他一面调转身形走向那假山。
伸手一拨,在那花草之后,假山的石壁上嵌着一个小巧的珠子,珠上,有一个简单的法阵。
见到这个法阵,天蓬不由得微微一怔,那双目缓缓眯成了一条缝。
只见他轻轻一指,那刻有法阵的珠子便无声无息地碎成了几瓣。
深深吸了口气,他又是蹑手蹑脚地往前走,不多时,他又在一个花盆底下发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珠子。
瞧着那珠子,他的眉头不由得蹙得更深了。
“你是谁?”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忽然从背后传来。
天蓬猛地回过头,只一瞬间,他已经握着九齿钉耙摆出了迎战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