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幕 空白之外

致蓝照 食未髓 3048 字 1个月前

舒宁君意识转醒的那会儿,听见的便是这此起彼伏的沉重呵气声,这仿佛他身旁左右都是些苟延残喘的老者似得,他动了动,在感受身上的状况后,便是明白自己现下的处境是如何。被抓不止,还被用锁魂链给拴住了。舒宁君的脾性难以让他接受自己会遭遇这番处境,他嗅着空气里那股子难以言述的恶臭,想着这与他失去意识前闻到的味道似乎出处一致,他…想至此处,这位海红巡逻队的巡逻兵小少爷停止了手上的挣扎,不动了。

“嗬——”

一口浊气被喷薄在巡逻兵的脖颈处,带着沉重的颤音,仿佛有一坨化不开的浓痰在喉咙里不上不下似得,——舒宁君身体紧绷不敢动弹,更别说睁开眼睛,他憋着口气不去呼吸那直冲感官的恶臭,边是感受对方在自己身前‘看’了又‘看’,然后慢慢远去。

这是什么东西?

在失去法则赋予的脉的力量后,不像手无寸铁的人类种族,鲛人族的先天优势让舒宁君在闭着眼的时候不至于成为一个瞎子,于是当他‘看见’一个人形状物从自己面前走开的时候,整条鱼是震惊的。

这是一个不通风也不透光的房间,房间里放着几只巨大的笼子,笼子里是人影憧憧数量惊人,而刚从舒宁君面前走开的东西,就是从他身前那只打开的笼子里出来的。——一堆人形状物竖立在黑暗中,它们间男女老少高矮肥瘦都有,四肢健全又或缺斤短两的也不少,要说唯一的共同点,那便是它们神色木讷行举僵硬,带着沉重颤音的呼气声此起彼伏的响彻整个房间。

“唔!”

一声低吟忽然从舒宁君身侧响起,在惊动舒宁君的同时也惊动了靠在铁栏边垂直站着的人形状物,只见一张看不清五官的脸隔着栏杆凑上跟前,似是要往外挤不止,停在笼子里的其他东西好似被传染了般,开始一点点的骚动起来。

“嗬…”

“嗬,嗬——”

拴着锁魂链的双手死死地捂着同僚要尖叫的嘴巴,舒宁君死盯着面前大门敞开的笼子,在一众带着颤音的呼气声中,看着笼子里的东西仿佛被什么所吸引了那般,陆续拖着僵硬又残缺的身体‘走’出笼子,向着房间的一处角落靠去,然后,…然后舒宁君在那人影憧憧间,看见了光。

“…对不起,我,我以为你那是,冲我来的…才,才误伤了你…”

“没事,我理解。”

“那,那你,你伤口包扎一下?”

鹤子西一脸担忧,第六次向身旁的白衣男子提议到。

一队骑兵在场面即将失控的那一刻出现,他们身穿猎甲脸戴鬼面具,骑着高头大马的战驹从黑夜里冲出,将混乱的现场给围了个严实,他们手中冲锋的枪支锐利无比,一突刺一上挑,混在人堆里的感染者串葫芦似地就是接个倒下,他们将残存的敌军给俘虏,连带不断企图证明自己身份的催天宿,以及在场的一干人等都给带回了营地。

“我没事,真的。”

许是一行人装扮光鲜亮丽,对方也就未将他们与别军的俘虏放一个笼子里,夜无月看着笼子外来回巡逻的士兵,在鹤子西的目光下才无奈说道:

“你那刀在我手里就一道压痕,你要我包扎什么?闷水泡吗?”

“可是…”

想到先前夜无月徒手握住他反抗的刀刃,边是一手弯刀盘起为他格挡下身后的偷袭,鹤子西心里那是怎么都过意不去,可他现在看着人手心那道快要消失的痕迹时,却又哑口无言自我怀疑到底是不是错觉。

可错不错觉又有什么关系?

夜无月总不能跟鹤子西说那是自己的特别才毫无损伤,他垂眸看了眼掌心处那道痕迹,再抬头,就听见令狐臻向他们低声问:

“沚水…他们去那么久了,不会遇什么事儿吧?”

并不是所有人都被关在一起的,比如身份较为特殊的沚水和瑞年,又或自证催二当家的身份的催天宿。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怀疑我?怀疑催家?现在可是因为你们两家的事情而导致我们这趟货损失大半,催家还没向你们追究赔偿责任,你们反倒向我来要解释?!”

营帐内灯火通明,催天宿双手叉腰,一副吹胡子瞪眼地望着上座的小辈气得两眼发光,他砸下下人奉上的茶盏,厉声道:

“劝你们识相的赶紧放行,否则这延期导致的后果,可不是你们诸葛家能承担得起的!”

“催家一向保持中立,概不干涉各家纷争。可这次二当家您的路线,似乎与原道偏离甚远,正巧是我们两家开战的地界不止,所遭遇的感染者伏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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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瓦拉大漠这么大片地我怎么就不能改道了?!”催二当家气笑:“这环境近年来怎么恶劣你我有目共睹,沙尘暴天气下为了确保运输的安全,我们催家已内部商定探索新的路线。你既有意揣测我催家,那我也能怀疑你们是否藏有私心,故而将感染者布置在我前进的路上,再与别家谋划,拦截这批去往吹砂城的货物!”

“…荒谬!你这是血口喷人!”

“三哥!”

被莫名反咬一口,上座的男人气的面色铁青,一掌拍响案台猛地站起,搭上腰间的刀柄就是要抽出,却被左侧位一个容貌极其相似的男人给拉住。

“天宿叔,这锅你要甩,我们可不背。”右侧位上突然有人说到。与上座的男人生的有几分相似,但年纪看起来要年轻的多,只见人边摩挲着拿在手里的匕首,边是抬头看向催天宿:“诸葛家可不会拿自己人的性命去当诱饵,更何况是面对目前连治疗方法都没有的感染者。”

“什么意思。”催天宿面色一沉。

“走的匆忙或许您没注意到,”对方深色的眼眸目光浅淡:“场上被分尸的,可都是我们诸葛家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