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好看。”夜无月说道,看了眼玖君临身后,发现是个陌生的女子,问:“绲天绫不来吗?”
“她的火属性不适合这场合。”
只见那玖君临身后的人一步上前走出,应了夜无月的话说道。这会儿周遭光线不算明亮,因而女子的五官神情那是难以清辩,夜无月只注意到其发尾端坠着的一米微光,还疑惑来那是什么东西时,就听对方与他们说道:
“初次见面,我是奥德娜·奥古斯汀。”
那是与玖君临同样出身的人鱼族,至于为什么会在鸿城这儿,依奥德娜的话来说,她是在找玖君临的路上路过鸿城,见当时人手紧缺而自己又会那么点治愈术,于是便留下来帮忙,至于这一帮就是一年多的时间嘛…
“我说我算到你会来鸿城,所以我就原地不动等你信不信?”
“嗯,我信,才怪。”
姗姗来迟的鹤子西还领来了一对双生子,那俩人从身形上看让夜无月觉得有些许眼熟,见着他们一人提着一大铁桶的东西往地上重重一放,伴着一股难以言述的恶臭扑鼻而来之余,身后的说话声也是戛然而止。这两桶东西的出现着实让人不难注意,借着夜色的那番朦胧,当是瞧见那满着快要溢出的一堆肥肠烂肉,夜无月还是本能地皱了下眉。
“这做什么的?”
“虽然没有光,但这地势荒芜也没法混肴视听,病人对元素和气息极为敏感,元素可以屏蔽,但气息不能,你看我们这个距离它们都有反应就知道了。”双生子是一对兄妹,从奥德娜向两人熟稔地打招呼的模样来看,应是对接下来的事情有所参与。夜无月垂眸看着面前那桶东西,听着他们说道:“所以掩藏气息是一个关键,为此我们提前准备了一些腐肉,等会儿抹在身上来隔绝气味。”
“……”
夜无月一愣,抬头看向身旁的上村水月,目光有些不可置信。
“就只有这个办法吗?”上村水月问,脸上并没多余的表情:“我看你们这里的建筑都有一定的高度,要飞过去或者引开它们的话也可行吧?”
“那你是没见过感染者那超乎常人的力量与弹跳力,就算是诱饵引开了,你觉得能坚持多久?”
肥硕的蛆虫在腐肉底下蠕动着,有的翻出铁桶边缘掉地上,然后被黑暗无声的吞灭。奥德娜有着一双深瞳,她看着上村水月,好似料到对方会有的举动,嗤笑道:
“在不伤害及惊动任何‘病人’的前提下,你觉得哪个办法更两全?”
事情的一开始,是外出返航的商船靠岸,船员把遭遇海难的同伴尸体带回。
尸体当时并无异样,依魔族历来的习俗,是放置在城中礼堂的默室三天,再进行下葬仪式,然而在这三天的时间里,尸体却出现快速的腐烂与霉变,且同船的船员、商老板们也相继出现不同程度的高热、溃烂症状,但当时所有人都不以为意,甚至连医师都认为这只是水土不服而引起的普通症状,——情况持续不过三天,城中陆续出现大小不同的区域性传染,从与普通感冒无差的症状,到语言功能行动能力的逐渐丧失与僵化,不是没有人提出过集中隔离的处理方式,但都被病人的家属以病人还留存自我意识五感具在为由,拒绝隔离。
“…哈萨罗礼堂是当时的避难场所之一,能容纳鸿城将近大半的居民,在疫病爆发,城市封锁后,是以圈画起来等待救援的几个安全区中最安全的一处庇护所。”
“前提是,里面的人没有去打开默室的那扇门的话——”
晚夜星河之下,是成千上万的人形状物密密麻麻地占满了整个城市的每一寸土地,它们抬头仰望星空,那所剩无几的瞳孔是与星光互映的冰蓝光辉,数之不尽地连成一片,就像是这个旧城所小心翼翼珍藏来的宝藏。——夜无月几人小心翼翼地从中穿行而过,纵使是他们披着满身腐肉来做伪装,却还是不免碰见些许敏锐的病人垂下脑袋,用冰蓝的瞳眸‘注视’着那从身边匆匆而过的身影。
此行的目标地点,是位于鸿城中心区域的哈萨罗礼堂,据鹤子西他们给出的消息来说,这礼堂中关着的,是当初鸿城将近一半的本地居民,…已感染的那种,而他们一行人今晚的目标,就是护送玖君临进入礼堂。
“越往里那些东西越多,而且照这回头率,怕是接下来没走两步就会被发现…”
“一年多没进来这程度倒是夸张了。”
废弃的居民楼早已铺垫上厚厚的沙尘,屋内的摆设还是主人家仓皇离开时留下的凌乱,几人没敢点灯,在落脚的二层楼靠窗的附近,借着红月的亮光来看展开在桌上的城市地图。鹤子西领来的那对双生子哥哥叫连修佐妹妹叫连修莲,约是卡瓦拉大漠各城有各风俗,那姑娘倒不像催少萍她们那样留着小股辫扎的辫子,反而和她哥哥那样剃了个寸头,站一块不细看还以为那是两兄弟,——只见人踩着板凳把玩着匕首,匕首尖敲了敲地图上那十字标识,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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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儿距离礼堂还有四个街口呢。”
哈萨罗礼堂,鸿城的地标性建筑,位于城中心广场向北的方位。夜无月倚窗边收过往外看的目光,边是听着鹤子西他们压低声量的对话,边是垂眸看了眼楼下满街道正抬头往上看的一片冰蓝,他捏捏鼻梁压下那蠢蠢欲动就要泛起的倦意,却不想余光里,就是瞥见街尾处一片陆续散开崩溃的境况。
“现在问题是,礼堂内部的情况我们不清楚。在礼堂沦陷后,因为顾忌里面的庞大数量以及日益增多的病人,我们对城市中心的区域掌控也逐渐失去。”
“不排除打开门看到的是拥挤的盛况。”
“那就没必要开门了。”上村水月掌的是这次任务的负责人,夜无月也没想掺和他的打算里,听见这话时不由看了眼对方,只听人说道:“这种礼堂的建筑方式是有天窗与钟楼相连的一处落脚地,可以从那进入。”
“我需要到达礼堂尽头的礼坛上。”
“……”
屋内空间不大,这时却只剩楼下那隐约起伏的喘息声。夜无月望了眼那说话的主人,又看向某人沉没在黑暗中的背影,余光里注意到那片崩溃的蓝光似是有往这靠来的迹象,不由向那规规矩矩地站在连修佐身旁的鹤子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