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再耽误时间,卸下满身累赘的珠翠环佩随意扔在地上,想了想,又回身捡起了几个刻有自己姓名的玉坠,并一把锋利的金簪揣入怀中,弯腰拎起脚链拖长的部分,一手提着碍事的衣裙朝着官道跑去。
醴泽地处偏僻,四下无人居住。可若是走官道前往浚源寺,说不定可以赶在天亮之前寻到僧人帮忙。
她抬头望去,星夜遍空,却不见玄度当空,也不知自己因着懦弱耽误了太久时间,她连忙低头赶路,四周只有气促的喘息和铁链的摩擦声。
双脚上的脚链十分碍事,在寂野之中格外响亮,甚至和着道旁风声发出沉重的回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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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不知自己究竟走了多久,只觉得双脚脚腕之痛,每呼吸一下都会连带着全身疼得难以忍受。
可她也不敢随意停下来,若是松一口气,恐怕便再也站不起来了。
漫漫长夜,遥遥登山路,雅音只觉得这山竟比那凌云阁的九重天还要靠近天空。
那些扛着滑竿的劳力,不仅要稳然上楼,还要扛着她们,此刻想来,也着实辛苦。
就在她撑着道旁的树干咬牙坚持时,听到了身后的幽夜里传来了木质车轮碾压碎石的细微声。
她赶忙丢掉了紧握在手中,已磨破了手心的铁链一端,伸手入怀掏出了方才备好的玉器并金簪。
夤夜上山,想来是接送主家,玉器可许利,金簪可防身。
就算是遇到歹人死在此处,那玉器上也有自己的名字,也算是能留下一丝线索。
可饶是做足了准备,她听着渐近的马车声,还是有些忐忑。
听闻玉大人在京中高门之间并不受欢迎,那些啖肉食血的士族望姓之人,若是借机想要杀了玉大人,那该如何是好。
玉葱般的手指此刻尽是血污泥渍,可她丝毫不在意,往里日为了按弦而保养得当的左手指甲深深掐进干黢的树干之中。
她终是下定了决心。
不若还是以柔弱示之,随便寻个理由搪塞过去,无论来人是谁,先求他们带自己上山,再向浚源寺的僧人求救最为稳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