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礼继续补充,也略带提醒的说道。
“当然,单从这一点来看也的确不能说明。”
黄一凡不被程礼提醒吓道,而是顺着他的话点头:“不过,虽然这一些采用过兮体格式的汉赋并没有哪几部作品出名,但是,不知道程礼教授有没有注意到,几乎汉朝所有的汉赋大家都有写过兮体格式的作品。”
“有吗?”
程礼不太确定,他可没有往这方面去研究。
“当然。”
黄一凡打开ppt:“各位,请看大屏幕。汉朝有记载的汉赋一共有3000多首,其中采用过兮体格式的有100多首,而这100多首所对应的作者,都是知名的名家。这就有些奇怪了,虽然兮体格式的汉赋并没有什么知名的作品问世,可为什么这一些名家偏偏对兮体格式汉赋这么感兴趣呢?这里面难道没有别的原因,比如,是受到楚辞的影响。因为楚辞里面采用了兮体,所以,受此影响汉赋也采用兮体……”
说到这里,黄一凡看到程礼似乎又要说话,黄一凡便又说道:“程礼教授,我知道,这是推断,这不是证据,这仍不能说明楚辞也采用了兮体的格式。至于为何我这么说,我只是想告诉大家,这里面比较奇怪罢了。既然奇怪,那么,我们肯定会问,为什么会这么奇怪?”
经过第一堂的讲座,第二堂的讲座黄一凡已经完全的放松:“其实在以前,一般楚辞学专家研究到这里,估计已经没什么戏了。因为我们都知道楚辞失传,哪怕汉赋完全是照搬楚辞的格式,但因为没有实物论证,我们仍不能说楚辞就是一种采用了兮体的一种全新文体reads();。不过,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此前我已经说过,虽然楚辞已然失传,但楚辞仍以某种表现形势传承了下来。这种传承体,便是楚国的山歌。我相信程礼教授一定对楚国的山歌有所了解。”
黄一凡看着程礼教授,微笑的问道。
“楚国的确有大量的山歌,而且很多经典的山歌就是楚辞。就像黄一凡老师你之前所说的徐人歌,他其实也算得上是一种楚辞。只是,因为年代已久,包括徐人歌在内的其他楚国山歌都已经没有文字留传下来,所以我们也不知道这一些山歌写的是什么。”
程礼侃侃而谈,发表自己对于楚国山歌的见解。
“那可不一定。”
黄一凡摇了摇头:“程礼先生,没文字并不代表不知道这一些山歌写的内容,没有文字并不代表我们不能研究这一些山歌。其实这一些山歌,在楚国,也就是现在的北湖这一带,仍有很多人会唱,但他们唱的并不是普通话,而是楚国方言,他们用楚国方言传承了这一些山歌。”
呛浪的水很清呀,他可以洗我的枪。
呛浪的水很浊呀,他可以洗我的足。
正在讲解之时,黄一凡突然唱起了一首歌曲。
这首歌曲大多人听不懂,曲调与现在的流行乐完全不一样,而且,听起来还是用方言唱的。
唱完之后,黄一凡看向了程礼:“程礼教授,据说您是北湖人,北湖也就是古代的楚国了,对于楚国方言想必你是知道的。这首山歌,想必程礼教授您也非常熟悉吧。”
“当然熟悉,这首山歌叫做沧浪歌,我自小就会唱,怎么,这首山歌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一点也没问题。我只是想问,这首山歌是不是楚辞?”
“当然是。”
程礼点头确定说道:“沧浪歌与徐人歌,采薇歌,楚狂接舆歌,还有“越人歌”并称为楚辞五歌,楚辞从某种角度来说,他是一种歌赋,沧浪歌当然也是楚辞。不过,这一些山歌目前已经没有文字记载,只有这一些方言。虽然我们曾经试着去将这一些方言翻译出来,但翻译出来的意境却是失去了楚辞的味道。当然,原因还是我们并没有掌握楚辞的真正格律,所以翻译出来便失去了精髓。就像刚才你说的呛浪的水很清呀,他可以洗我的枪。虽然翻译的也很好,但是,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在这一首山歌里面,他的味道比之你刚才翻译的强了很多倍。”
程礼对于《沧浪歌》非常了解也非常有研究,加之自小生活在楚地,自然更是内心体会。
他之所以认为黄一凡翻译的不好倒不是为了攻击黄一凡,倒是确确实实,他认为翻译的不好。
楚国方言虽然不能用文字记载,但同样可以表达意思。
而在楚国方言里面唱的这一首沧浪歌,又怎会是刚才黄一凡随便翻译出来的意思呢?
哪怕就是意思翻译对了,味道也不对。
只是,就在这时,黄一凡却是突然说道:“如果我换一种翻译呢。”
说罢,黄一凡又接着唱了起来。
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