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肖尧二人反应过来,冲突已经升级,那男子抬手一个大耳光将女子打翻在地,随后将手机夺在手中。
这一掌力度不小,声音再医院走廊上回响,把肖尧和郁璐颖都吓了一大跳。
肖尧和郁璐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难以置信地目睹着这一切。
那女子直接往后一倒,靠在了走廊的墙壁上,整个人瘫软地滑下来,坐在地上。
男子则用右手捂住了自己的双眼。
那女的痛苦地捂住被打中的脸颊,泪水滑落而下。
然后,她迅速地站起身来,提起自己的挎包,一言不发地朝住院部的门口走去,在走廊里留下一阵“笃笃笃”的声音。
动手打人的男子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继续保持着用手捂脸的动作,摇头叹气。
肖尧上前一步,想对那男子说一句什么,郁璐颖却瞪了肖尧一眼,再次扯了一下他的胳膊。
打人的男子放下手,看都没看二人,径直朝另一个方向走开了。
肖尧和郁璐颖离开住院部的时候,郁璐颖的表情有些不开心,不过她走得很快,又已经到了晚上,因此跟在她后面的肖尧一时没有注意到。
“咱们往哪儿走呀?”肖尧问郁璐颖。
“去找我舅舅。”郁璐颖言简意赅地说。
郁波和梁亚楠正坐在一家热闹的露天烧烤摊上,周围环境洋溢着浓厚的烟熏香气和喧嚣的人声。暖黄的灯光从摊位上方的彩灯中洒落,将整个区域照亮,营造出一种热闹而欢快的氛围。
摊位的桌椅摆放得稀疏有序,烤串的香气扑鼻而来,诱人的肉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令人垂涎欲滴。
郁波和梁亚楠面前的小木桌上摆满了种类繁多的串,有金黄诱人的鸡翅、鸡腿,多汁鲜嫩的小牛排、羊排,还有肥瘦相间的五花肉。
郁波正啃着一根烤串,梁亚楠依然戴着一副太阳镜,也不知道这是啥爱好,配上那头短发和不施粉黛的脸,给她的耳环带来了另一种诠释方向。
梁亚楠见肖尧来了,便拿过一瓶啤酒,瓶口架住桌沿,戴着手套的右手往瓶口用力一拍,然后将金黄色的液体注入透明的一次性塑料杯中,推到肖尧面前,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桌上还有整整一打的青鸟纯生啤酒,啤酒瓶冰凉而湿漉漉的,在这个夏季的晚上,光看着就透出一股透心凉。
肖尧拉过两张塑料凳,推到小木桌前,一屁股坐下,将另一张塑料凳推给郁璐颖,拿起一根羊肉串就吃。
“你不是刚吃过饭?”郁璐颖说。
“你们吃过了就赶紧回家吧,我们这还有下半场呢。”郁波喝了一口啤酒,翻了翻眼皮。
肖尧严重怀疑郁波是不想让自己两个在这当电灯泡,识趣地放下了手中的烤串。
但郁璐颖还是想把跟周琦那里打听到的情况汇报一下。
少女瞥了一眼梁亚楠,心想她既然也在查这个案子,又和舅舅一见如故——不,本就是“故人来”,遂觉得也没什么可回避的。
“舅舅,周琦跟肖尧说那个阴影是想……”
“对!阴影。”郁波突然夸张地高声接话:“我们并不完美,每个人内心深处都有阴影,那是我们黑暗的一面——这个世界也是这样。我们人类的文明本就是脆弱的,在人类历史上,充斥着野蛮战胜文明,愚昧吞并高尚,所以很多时候,人类的文明真的就像火山口上的一层薄纱,瞬间喷涌出来的火山灰,就可能把这个薄纱给冲破。”
郁波一边说着这些莫名其妙的话,一边对肖尧狂使眼色。
“但是呢,我们依然要努力去加固薄纱……?”肖尧又拿起了一串肉,顺着他把话接了过去,同时在桌子底下向郁璐颖暗暗打了个手势。
这时,梁亚楠也干了一杯啤酒,看着郁波插话了:“加固薄纱的方法,就是组织不良少年去给流浪汉送饭咯?”
“哎,人民广场不是归皇甫区管吗?”郁波打了个哈哈:“做好事不留名嘛,再说了,自吹自擂多难看——你消息还真是灵通啊,我还以为法医人缘都不好呢。”
“那你可是孤陋寡闻了,”说话间,梁亚楠又开了一瓶啤酒:“为了插队出报告,他们什么都肯招的。不过你这点事根本不用我加班,你告诉我你在北虹圣心堂做神父,我就知道那个‘热血祭司’准是你没跑了。”
“嗐,什么热血冷血的——”
“您是做法医的?那岂不是……”郁璐颖话到嘴边,欲言又止。
“整天蹲在停尸房,一身死人味?”梁亚楠把手上的肉串举在灯光下,轻轻搓动手指转动竹签,认真地观察。
这让肖尧产生了无端联想,默默地放下了手里的半串肉,端起手边的啤酒杯一饮而尽。
“啊,颖颖不是那个意思,”郁波连忙打圆场,但接着他话锋一转:“可法医不就是干这个的么?”
“是就好咯,”梁亚楠噗嗤一笑,看来是真的不在乎:“这里又不是米花市,哪有那么多的非正常死亡?最多的工作是伤情鉴定,打架、性侵什么的,都是破事。”
“性侵怎么能算是破事呢?那是女孩子一辈子的事情。”肖尧本来对法医职业没有刻板印象,但从梁亚楠和郁丽华的言行中,生出了一种“学医的多少沾点变态”的感觉。
“女孩子?你知道,性侵案的受害者中,有多少是男孩子吗?”虽然隔着太阳眼镜,看不到梁亚楠的眼睛,但肖尧还是从镜片后面感受到了戏谑。
“???”
“好了肖尧,你赶紧送颖颖回去吧,再晚我姐该着急了。”郁波打断了这种无聊的争执。
“你俩骑我摩托车回去吧,我今天反正骑不了了。”梁亚楠把一串车钥匙丢给了肖尧。
“对,咱们今天不醉不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