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点,王思强奔波了一天,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重案队,远远地就看见院里停着一辆红色宝马。
不要问,肯定是姜怡那丫头又跟白骨精换车开了。不是奥迪就是宝马,要么mini,三天两头换花样,一点不注意影响,哪里像个为人民服务的公安干警。
不过开什么车上下班是人家自由,公安部五条禁令里没说不允许开好车,王思强摇了摇头,同一起出去的几个干警走上了二楼。
指导员李大山刚好准备去对门的内勤室,见他回来了立马收住脚步,侧身笑问道:“脸拉得老长,看样子又白耗了一天。”
重案队虽然不用像责任区刑警队每天至少要留一个探组在单位值班接警,但作为大队唯一的机动力量,只要手头上没有大案要案,哪个责任区中队忙不过来就要帮哪个中队接警。
王思强掏出香烟,倍感无奈地叹道:“不管什么案子都往我们这儿推,回头把门口那块牌子换成反扒队算了。”
“干什么不是干,反正不会让我们闲着。”
“这倒是,对了,上午局里开得什么会,我缺席丁局和政委没说什么吧。”
“出去办案又不是请假休息,他们能说什么。”
李大山跟着他走进办公室,放下手中的材料道:“不过你真不应该缺席,今天的会议很重要,市局领导和区领导来宣布分局领导任免,郭局因为看守所那事被免了,只说另有安排,没说要调到哪儿去。来了个年轻的,姓崔,三十岁出头,据介绍还是个法学硕士。”
“郭局分管监所,看守所闹出那么大窝案被免并不奇怪,只是新来的副局长未免太年轻了。除了假洋鬼子那个有名无实的正处级调研员,我真没见过三十出头的副处级。老李,听你这一说我感觉我真老了,有点跟不上时代。”
三十七岁还是个副主任科员,和他一起参加工作的有好几位已经担任兄弟分局或县局副局长了,连现在的顶头上司刑警大队大队长刘义朋参加工作都比他晚一年。
李大山暗叹了一口气,点上根香烟劝慰道:“什么跟不上时代,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我们这些前浪就应该死在沙滩上。再说人比人气死人,没什么好比的。三十出头的副处级又怎么样,他有本事跟假洋鬼子比去。”
半个多月前,韩大律师让白晓倩左一个“我们注意到”、右一个“我们注意到”,逼着分局签下了一大堆城下之盟,简直奇耻大辱。本想着认怂就认怂吧,至少换来一条有价值的线索,没想到在最后关头居然被他摆了一道,捷足先登把抓获变成了自首,让分局上上下下郁闷到极点,像是一人吃了一只苍蝇。
两天前,是他被西郊分局释放两周年。
追诉期过了,再也没有被起诉被追责的后顾之忧,王思强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虽然不会被起诉追责,他在西郊分局半个月的调研也结束了,但他又摇身一变为分局的政风行风、警风警纪监督员,更不用说在此之前还收了姜怡那个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