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走众人,韩均伸出右手,轻轻触摸向死者额头。
看到了,听到了!
他很愤怒,用一口带着南方口音的普通话怒骂。她想解释,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无言以对。
他越骂越气,突然掏出刀子。她吓坏了,下意识闪下头,没完全避开第一刀,韩均甚至能够感受到耳朵被刀刺到时那火辣辣的剧痛。
为搞清楚凶手到底有没有受伤,他强忍着痛一连“挨了”三刀,直到她顺手摸到把剪刀,才当机立断缩回右手。
真是一次痛苦的体验,在里面呆了十几分钟,他终于缓过神,故作若无其事地走出停尸房。
崔云海迎来上问:“处长,晚上去不去案发现场?”
凶手的体貌特征,凶手的名字,凶手与被害人的关系,该知道的全知道了,韩均不想浪费时间,摘下眼罩道:“不用了,上车开会。”
“行,我帮你脱防护服。”
9点25分,积案复查科的“案”案情分析会正式召开。
与专案组的案情分析会不同,不是各抒己见,而是提问式进行。韩大处长坐在会议桌顶头提问,坐在两侧的积案清查科人员回答。
不管对案情有多熟悉,云山县公安局刑侦副局长张齐不得开口,只能跟崔云海和方黎明一样坐在边上旁听。
“肖红云遇害前有没有异常?”
詹升荣很直接地认为,这是处长在检验他们对案情的熟悉程度。不假思索地回道:“被害人在厂里从事点焊,就是坐在操作台前焊接电池片。流水作业,不能分心。没时间跟同事聊天,并且租住在厂外,走访询问中没发现异常。”
“这么说她的工作很紧张,不能出错?”
“是的,工作很累,时间很长,工资也挺高,遇害前一个月能拿到4000以上。”
国内刑警与国外探员最大的区别就在于没有刑侦之外的职业经验,很多线索会因此而被忽略。
韩均感觉很有必要让他们去各行各业干几天。想了想之后面无表情地说:“走访询问没发现异常,不等没异常。完全可以从侧面调查,比如案发前所在生产线的良品率。”
邓南晴恍然大悟,喃喃地说:“既然不能分心,既然工作很紧张,那就意味着不能出错,而一出错就能从良品率上反应出来。”
这能推测出是熟人作案还是生人作案,詹升荣同样反应过来,急忙道:“工厂应该有这方面记录。因为这是与工资直接挂钩的,明天一上班就去查,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韩均微微点了下头,接着问道:“被害人手机通话记录查过没有。”
孙大勇回道:“查过。被害人社会关系简单,手机里就存了16个联系人,包括那些推销电话在内。总共就拨打和接听过214个电话,没任何异常。”
“我是说被害人在sh打工时的通话记录。她给同乡打过电话,跟家人打过电话。二科既然查到这些情况,不可能查一半留一半。”
“处长,被害人是打过不少电话,但都是用ip电话打的,应该是在话吧或公话超市之类的地方。当时没买手机,根本无从查起。”
邓南晴是计算机专家,谭雁冰汇报完之后,低声补充道:“网络电话一般是点对点可以打,只能主叫不能被叫。不能自由设置ip,只能显示运营商机房ip,更不会有电话号码,所以我们接到ip电话时,手机上会显示为‘未知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