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萱见他答应,知道杨炯这人从来都是一诺千金。
于是也不在此纠缠,说起了正事:“官家命令昨日哺时(下午15:00~16:00)就送到了相府,我已令府人替你准备好了行囊。辰正(早上8:00)你要跟夫人祭祖,巳正(上午10:00)要赶到封丘门,军队已经在那里整装待你!”
杨炯见她如此,暗忖不愧是咱家大妇,端庄大气不说,还如此细心体贴,真是让人不得不爱呀。
陆萱见他不说话,眉头一凝:“现已临近辰初(早上7:00),你时间不多,有什么话要说的吗?”
杨炯沉默良久,拉起她的手:“若说些离别情话,总显得我小女人作态。若恨这时光匆匆,让你我不得相聚,你定是不喜。那就祝你南下一路逢花,万事大吉!”
“你怎知我要南下?”
杨炯摇头苦笑:“你心从来豁达,若不是山高路远,事急难缓,又怎会廊下等我?”
陆萱见他猜中自己心思,微微一笑,解释道:“我父请辞离京,到了姑苏,我那二娘定会去求扰相爷。相爷看在我的面子上,自是不好推脱,我担心她们得寸进尺,打算尽早回苏州拦阻一二。”
杨炯覆上她的手,安慰道:“不必忧心,帮衬一二也不是什么难事。你父亲回到姑苏,肯定是存了以嫡子争吴中门楣之心。你和自己父亲争抢,大义上总归不好听,天然处于劣势。要多去我爹那问策,不要不好意思,你是相府少夫人,我爹定会待你如同己出!”
陆萱展颜,没好气的拍了他一下:“我在你眼中就那么笨吗?总是被人欺负的份?”
“你聪明得紧呐,可有时太顾及家族脸面!要不是我爹不在长安,咱们尽早成婚,你以相府的名义行事,总归要容易些!”
“恩!”
陆萱不知道如何接他的话,自己总不能催相府尽快娶自己吧,只能轻轻点头。
杨炯见她如此也是无奈,暗叹造化弄人,自己父亲在江南疏通漕运,筹粮北送,一时半会儿还真回不来。
如今朝中的骑墙派隐而不动,右相王宗晖更是稳如老狗,揽权动作步步为营,从不妄动树敌。就等着大华和西夏开战之时,借战争之势一扫朝中左相门生。
这一招厉害就厉害在皇帝也想借着覆灭西夏大胜之势来铲除世家,不然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加重王宗晖的职权来逼老头子离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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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番境况,也不知道老头子如何谋划复相,也怪不得陆萱会为婚事惆怅。
“雉儿,到了江南。把咱家兰蔻坊,冰雪城的生意都带过去,我会派些人帮你尽快铺起摊子。生意是次要,重要的是把咱家的势力尽快扎进两浙路,秀州知州是我爹学生,和咱家是世交,你到了后不要舍不得花钱,多走动,为咱家计远!”
陆萱听杨炯如此说,悚然一惊,随后低声道:“何至于此?”
“雉儿,帝王终归是帝王,我们不能把自己的命运交到别人手中。
秀州华亭县咱们必须要争到手,那里海岸线长直,大小岛链构成天然屏障,可为行船提供天然避风港。华亭县通过大江(长江),内可接陆地水道,外可入大海驰骋,现在名声初显,咱们要尽快抢占先机。”
陆萱见他讲得郑重,也不敢怠慢,牢牢记下他的话。
杨炯见她认真模样,也是一笑,走到书架,拿出一份华亭发展方案递到她手中:“要点都在这里,不必太过紧张。”
陆萱接过厚厚的发展方案,宝贝似得抱在怀中。知道这是杨家未来十几年的运势所在,不敢有丝毫轻视。
看了一眼天色,见时间快到辰正(早上8:00),走到书房门前,招呼守候在廊道的丫鬟到近前来。
杨炯疑惑,见陆萱接过丫鬟捧着的一个长木匣,打开后从中拿出一柄长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