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阁老一噎。
姚华又转头朝上首的帝王叩头,“陛下言之有理,永宁侯府嫡女顾全局识大体,当得起郡主之尊,臣赞同册封她为长宁郡主。”
少年卿相都表了态,其余人自然不敢再置喙,纷纷叩首附议。
二夫人见大局已定,急忙伸手推了推外甥女的胳膊,催促,“卿儿,还不赶紧领旨谢恩。”
云卿不禁失笑。
他为了给她铺路,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心里既无奈又感动,都不知该如何回报他的满腔深情了。
她若不入主中宫,是不是就对不起他这番苦心?
算了,想那么多作甚,眼下郡主之位摆在眼前,先收入囊中再说。
思及此,她俯身叩首,“臣女谢陛下圣恩。”
萧痕见她没拒绝,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
还不算太笨,知道领旨谢恩。
他还以为她会执拗到底,连郡主的尊位都不要呢。
“别跪着了,都起来吧。”
众人纷纷叩拜,“谢陛下。”
起身后,姚华看了看上首的帝王,又看了看立在母亲身侧的表妹,眼底划过一抹暗沉的光。
他好像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那晚陛下亲临京兆府大牢助卿儿救弟弟,他一直以为是君王念及侯府的功勋才出手相助。
可今日发生的这一系列变故告诉他,事情没那么简单。
姚璟以妾的位份折辱卿儿,按道理说陛下不应该这般震怒。
可结果呢?
又是降爵又是送官的,将长房整得奄奄一息,这很难不让人往深处想。
他册封卿儿为郡主,看似是感念永宁侯府满门功勋,实则是存有私心。
至于这私心是什么,他隐隐窥探到了一角。
难道陛下也看上了卿儿?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直叫他遍体生寒,呼吸像是被人狠狠攥住了似的,胸口闷得发慌。
心底有道声音不断地提醒他:抓住眼前这个机会,当众请旨赐婚,逼着帝王就此放手。
萧痕最擅长的就是洞察人心,见姚华憋着一口气,隐隐猜到了他想做什么。
眼看他往前走了两步,掀袍准备下跪时,轻飘飘地问:“子亭在京兆府待了多长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