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云家军在一日,世子就是安全的。
若陛下真的因为此事追责,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军心怕是又得一泻千里。
“行!属下这就去办。”
目送灵鸢离开后,云铮缓步朝书房走去。
屋里,云卿坐在书案内,手拿一根狼毫细细抚摸着。
这是父亲生前最喜欢的毛笔,笔筒都已经被磨得光滑透亮,可就是不舍得更换。
父亲说这是他宝贝闺女送他的第一份礼物,他自然要视若珍宝,捧在手里细心呵护。
一眨眼,十余年过去了,而执笔之人也化作了一捧黄土,掩埋在了历史的长河之中。
‘啪嗒’
大滴的泪水顺着面颊滚落,砸在桌面的白纸上,晕开一朵朵水花。
她恨先帝,恨他为君不仁为父不慈,让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都饱受摧残。
无论是爹爹还是允臣,皆活在他的打压下,遍体鳞伤。
抽噎声越来越大,情绪一波动,妊娠反应就加剧。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趴在桌沿边干呕起来。
立在门口的云铮见状,大步冲到她面前,一边扶着她摇摇欲坠的身子,一边轻拍她的后背给她顺气。
“阿姐,你没事吧?”
云卿摆了摆手,“没,没事,咳咳,就是不小心呛到了。”
“……”
少年扶她坐好,伸手扣住她的双肩,一字一顿的问:
“阿姐,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你还相信他会对你不离不弃么?”
云卿捂着胸口剧烈喘息着,待心绪稍稍平稳后,这才开口道:
“陛下隐忍不发,是另有所谋,待时机成熟,他会给我应有的名分,阿铮,你别急,再等等。”
意料之中的说辞,云铮听腻了,耳朵都起了茧子。
当初他一无所有都敢觊觎国公府的千金。
为了韵儿,甚至做好了死的准备。
可他那好‘姐夫’呢?坐拥整个江山,手握数十万兵权,却为了一个镇北侯如此委屈他阿姐。
什么苦衷,什么时机,什么大局,他通通都不论,谁让他在意的人难过,他就弄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