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阿姨满脸风霜,她说着说着眼泛泪光,跟秦尚远比划着夏蔷柔送到她怀里时不过三个月大的样子。
秦尚远有时候觉得奇怪,在这个世界上,有钱怎么会不快乐呢?
如果他像夏蔷柔这么有钱,第一件事一定是把购物车里的手办和游戏全都买下来,关在屋子里先玩个半年,然后再收拾行李开始环游世界,去北极看鲸鱼,去沙漠骑骆驼,去海边晒太阳,去东瀛泡温泉。
是啊,有钱怎么会不快乐呢?
可夏蔷柔好像真的不快乐,虽然她大大咧咧咋咋呼呼,跟秦尚远勾肩搭背互称哥们,虽然她饭量大得惊人,像是永远没头没脑。
可秦尚远看得出来,在许多别人看不到的角落,那双眼睛里洒满了孤独和悲伤。
就像夜里铺满天地的月光。
夏蔷柔小声打着呼噜,虽然是昏迷,却很安稳。
秦尚远收回思绪,扛着夏蔷柔跋涉在肉毯上。
他得先找到太岁巢穴的边界,前方是无尽的黑暗,但它缔结的结界不可能无限大,不然上位恶魔的位置就该让给它坐一坐了。
他回望了一眼满布肉瘤的英冬校园,苏柏应该不会有事吧......他的心里隐隐升起一股担忧。
黑暗中的一声枪响让秦尚远停下了脚步。
秦尚远猛然回头,与此同时,右腿剧烈的灼烧感让他瞬间半跪了下来。
他面部微微痉挛,扭头看向自己的右小腿,那里被子弹贯穿出了一个血洞,正往外汩汩流着温热的鲜血。
秦尚远心中一惊,忍着剧痛循着黑暗中枪响的方向看去。
“秦......尚远?”年龄与他相仿的少年从黑暗中显形,他穿着黑色的行动服,右胸口别着悬剑徽章。
少年的手中握着枪,枪口正因为刚才的击发而徐徐冒着青烟。
他有些兴奋地欣赏着秦尚远因为疼痛而扭曲的表情,随后再次将枪口的准星对准了秦尚远的额头。
“看来我没认错。”少年笑着说。
秦尚远咬紧牙关对抗疼痛,用枪柄堵住出血口。
“你是审判院的人?”秦尚远注意到了他胸前的那枚徽章。
“审判院代行官,”少年一步步向他走近,“姜天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