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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趟旅途中都平安无事,我跟查威尔先生也聊得很开心。”梅菲恩说,“他说自己是个布商,要去莫斯科和刚结婚的妻子团聚。到站之后我们分道扬镳,第二天,莫斯科的新闻报上刊登了一位外国布商被抛尸的新闻。”
“他被人杀了?”
梅菲恩点点头:“那些茨冈人下车后就盯上了他,但莫斯科的警察似乎对外国人的生死并不担心,所以没有查案就草草了事了。”
“所以......”秦尚远试探着问,“你不想掺和人类的事?”
“嗯,我不想掺和人类的事,”梅菲恩点点头,“但那些骚扰我的茨冈人,新闻登报的那天下午,他们在街头的咖啡店碰见了我。他们认出了我并且还想叫我去他们住的旅馆,于是几辆失控的马车横冲直撞过来,碾碎了他们。”
“......你这个‘于是’用得还真是,”秦尚远绞尽脑汁,“逻辑清晰。”
“碧尔·杜马小姐,普通而善良的法国人,我离开伦敦后她收留过我,后来她一腔热血参加了巴黎公社,成为了一名女战士,可惜最后死在了宪兵的火枪下。”
“我无法干预这样的历史事件,”梅菲恩的眸子冷了下来,“策动它的另有其人。”
“梁小婉,某个富贵人家的小姐。”梅菲恩转向另外一位面孔温婉的东方女孩,“我在马赛到上海的航船上认识了她,她跟我讲了自己学成归国后的抱负,她说自己要见证一颗伟大的太阳从东方升起,可惜我们还没能到上海,她就染疾去世了。”
......
梅菲恩逐个介绍,这些早已死去的人仿佛还活生生地站在她面前。
“这就是你纪念她们的方式么?”秦尚远听完这些故事,反倒觉得没那么诡异了。
“人类的生命何其短暂和脆弱,”梅菲恩说,“可上天又赋予你们如此复杂的情感,就像一件件易碎的瓷器悬在一根根岌岌可危的蛛丝上。”
“人类的灵脆弱,所以我给了他们的皮囊一个永生的机会,有时候我会扮成他们的样子出现在学院里,”梅菲恩走近秦尚远,拿起他手中的贤者之石,“就当是他们也度过了和我同样的一天。”
“不过这块石头,我只有一颗,”梅菲恩说,“没办法让他们全都活过来。”
“哦对了,”梅菲恩想起什么似的说,“今天那个教师人偶是炼金拟态的皮囊,它应该彻底化掉了吧?被别人看见可就不好了。”
“是的,突然炸开,过一会儿就莫名其妙不见了。”秦尚远回想起来还心有余悸,“只剩一堆零件。”
“看来要想制造人偶,还是离不开真实的人类。”梅菲恩叹息了一声。
看似平淡的一句,却让秦尚远不寒而栗。
“所以,你对炼金术有兴趣么?”梅菲恩忽然问,“这是我今天叫你来的原因之一。”
“你是说......造这些玩意儿?”秦尚远环视了一遍梅菲恩阁楼中的人偶。
“炼金术可没你想得那么肤浅。”梅菲恩用拐杖轻敲了一下秦尚远的脑门,“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