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眸中闪过一丝惊惶,片刻又变成无助与习惯:
“我生病了,梦里的您,能不能不打我?”
“梦魇睡得时间会长些,我还有奏折没看……”
轻声的请求,像是孩子一般。
在场的只有时序政还是个年轻的,其余三人,哪个不年过半百,这样懂事的孩子 又怎么能不心疼。
季昌宁脑袋昏沉,只听耳边传来一声:
“老夫承诺过你,在你没认师门之前,不会罚你。”
这声音像是从遥远之地飘来,迷茫地眨了眨眼,周遭的一切都那么模糊。
是梦?
时序政强忍着鼻腔中的酸涩,双肩因哭泣而不停颤抖:
“哥哥,这不是梦……”
带着哭腔,用手背抹着眼泪泪,目光落到他身上时,眼中的疼惜与悲伤似要将他淹没。
季昌宁想说话,却喉咙干涩,发不出声。
“陛下,您一天没用膳,先用膳吧。”
许礼将自己做的饭食端了进来,“胃里没东西,吃药怕是伤胃的。”
裴书臣接过饭盒,眉头微微一蹙。
这道菜……
罢了,许是巧合。
“坐起来,先用膳。”
“师父,哥哥刚醒,您让他先缓一缓。”
“不吃饭、不吃药,什么能好?”裴书臣没理他,干净利落把菜挨个夹了两筷子到碗里,手背试了试碗的温度。
“你这副身子成这样,不是你自己作的!”
裴书臣想起那药,火气又上来。
“刚刚没醒的时候,您还那么温柔唤宁儿呢,人醒了,您就不能说句好听的……”
时序政很小声,他也不敢真的顶嘴,只是觉得裴书臣分明担心季昌宁,两个人却又这样别扭的。
也不是个事啊!
季昌宁轻轻拍拍他的手,目光对上,微微摇头安抚时序政,“无碍……”
其实听见时序政说,裴书臣唤他宁儿,心里还是有一丝丝说不上来的感觉。
时序政哼唧了一声,也没再说话。
直到要吃饭时,季昌宁看见裴书臣夹了一筷,递到他眼前,脸色骤变。
“不、不用了,我自己来……”
这么大的人了,还要别人喂饭?
还这么多人围观,季昌宁脸红的厉害,急忙伸手接过裴书臣手里的碗筷。
“小心!”
指尖刚刚触碰到碗筷,便因身体的极度虚弱与高热的侵袭,猛地一滑。
碗瞬间倾斜,好在裴书臣反应迅速,手掌牢牢地稳住了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