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十三爷,这是太子殿下的书信……”
贾琏递出了书信,诺敏起身接了过来,而后将其送到了朱景洪面前。
在朱景洪拆信时,贾琏勾着腰说道:“此番太子爷写信,是想请十三爷帮个忙!”
“太子闻之,甘肃之地贪官污吏横行,至使民不聊生,百姓已有揭竿之势……”
“太子爷说……民可载舟,亦可覆舟,故而民心不可期也,为平民怨务必要惩处贪官……”
贾琏在说,朱景洪则是一边听一边看。
太子的意思很明确,他希望朱景洪劝王培安严查案件,跟朱景渊的意图截然相反。
太子支持查案,站在了所谓“清流”一边,朱景洪是一点儿不意外。
“唉……伱来迟了,前几日睿王府已传了话,让我给长史写信劝其慎重!”
“我既已写了一封,又岂能再写一封去?四哥既要人家严查,何不亲自派人去去劝?”
“有他太子的身份撑腰,王长史又岂会惧怕奸邪!”
这里就显示出,太子确实是干大事惜身,这个时候还想着爱护羽毛。
力主严查贪腐这件事,任何时候都不会是坏事,本来也不太可能伤其羽毛。
做这件事,唯一坏的结果就是,可能会使皇帝不满。
但也仅仅是不满而已,若太子正硬气一回,朱咸铭真会高看他一眼。
“这……”贾琏面露难色,这件事他也不知如何处置。
这件事情,已超出了贾琏的处理能力,此刻的他极为犯难。
这时朱景洪说道:“我也不好出尔反尔,只能劳烦你去走一趟了,把四哥的意思带给王长史!”
贾琏不是傻子,知道这件事水有多深,故而他没有一口答应下来。
贾琏答道:“臣以为……还是先禀过太子,再行处置也不迟!”
只是在禀告太子后再得回复,一来一回至少要二十天,这期间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朱景洪笑着说道:“嗯……你自己斟酌便是!”
“吃了没有?”
“这……臣一路赶来,中午之后到现在还没吃呢!”贾琏面露尴尬。
没等朱景洪说话,一旁诺敏便插话道:“正好厨房还有吃的,公子自取便是!”
之所以要插话,是诺敏担心朱景洪把贾琏留下,吃了自己单独做好的饭。
见朱景洪没说话,诺敏看向一侧侍女,吩咐道:“珍珠,带公子下去用饭!”
“是!”
思索着诺敏的身份,羡慕着朱景洪身边不缺美女,贾琏行礼道:“多谢十三爷!”
“去吧去吧!”朱景洪平静笑道。
贾琏被珍珠带着离开了,而朱景洪则是由诺敏陪着,两个人吃着晚餐聊着天,日子别提有多美了。
朱景洪是七月初一接到宝钗回信,并在当天给王培安发出的信。
这里就体现出八百里加急的重要性,因为这封信走的是普通公文流转渠道,所以王培是在第七天时收到的回信。
七月初九的下午,王培安结束了一天的调查,从侍卫手中接过了这封信。
在信里,朱景洪详细阐述了朝局,并劝告王培安不要做清流的棋子,让他先把查案的事放一放。
待朝廷的仗打完了,到时候他想怎么就怎么查,届时清流和赵玉山都不会也不能拦他。
到这时王培安才知道,朝局已发生急剧变化,才知道自己成了双方人马斗争的焦点。
书房内,王培安拿信走到了蜡烛旁,叹了口气后说道:“殿下……你实在不该来这封信!”
将信纸用蜡烛点燃,王培安接着说道:“如此一来……你也就牵涉进党争了!”
“本来你已恶名累累,如今若再被清流盯上,只怕往后日子会更难!”
王培安的眼光一直很精准,他只是身处下位受限于消息少,否则早就看透朝局是怎样情形。
他虽然死板,但绝不是无脑,如今既知事情已经“变味”,他便不会被人当枪使。
其实当枪使也无妨,但问题在于若真依着清流目的整,搞得西北打乱导致前方吃了败仗,那最后吃苦的还是西北的百姓。
在大是大非面前,王培安不会犯糊涂。
虽然信已烧光,王培安却回想着信的最后几段话,朱景洪当真是从大局出发,告诫他一定要监督好粮草军械转运,这才是前线大军作战胜利的基石。
平叛战局之胜负,朝廷官军之存亡,士兵亲属之期盼,皆系先生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