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归的书舍可搜出什么?”墨玖安问。
“没有发现机关和暗格,都是些他的画作,并无可疑的”,沐辞踌躇片晌,小声道:“公主,公孙羡的尸首已放入冰室两天了...”
墨玖安眼底有些黯然,吩咐道:“下葬吧”
公孙羡葬于洛山一处风水宝地,这还是墨玖安专门请钦天监的十方选出来的。
发现公孙羡尸首的那一日,悦焉哭的很伤心。
今日安葬公孙羡,悦焉又一次哭红了鼻子,噘着嘴满脸委屈。
甚至沐辞也忍不住偷偷抹眼泪。
墨玖安则站在墓碑前,静静地望了许久。
她没哭,也没说话,只是眉目沉凝,不知在想些什么。
“通知公孙鸢了吗?”
也许是许久未开口的缘故,墨玖安的声音些许沙哑。
沐辞急忙擦干眼泪,回答:“信鸽已经放出去了”
又站了一会儿,墨玖安转身走向马车,边走边问:“水云间画舫的死者都安葬了吗?”
沐辞和悦焉跟了上去,沐辞回答:“大理寺已经安葬他们了,就葬在洛山”
“去那儿吧”
等墨玖安等人抵达时,远远地瞧见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悦焉一眼就认出了容长洲,跳下马车跑了过去。
容长洲听见动静,转身望去,只见一个娇小的身躯径直向他跑来,而她身后远处站着三个人。
墨玖安外搭狐裘,里穿黑色襦裙,沐辞站在墨玖安左后侧,穿的也是暗色系,整体庄重肃穆,蒙梓岳就更不用提,一身黑色铠甲,一手牵着马。
容长洲的视线简单扫过那三人后,重新落到悦焉身上。
他看出悦焉刚刚哭过,便隐约猜到公主从何而来。
等墨玖安走过来,容长洲恭恭敬敬地弯腰作揖。
“免礼”
墨玖安眉目清冷,神情有些疏离,她径直越过容长洲,走向他身后的无名冢。
容长洲当然能察觉出她心情欠佳,便默默跟上。
二人并排而站,面向一堆堆黄土,土堆上落了白雪。
这里埋葬着无数冤死的灵魂,只有墓碑,没有名字,他们生前遭受了不公的待遇,死后也无法在这陌生的土地安息。
“微臣没想到公主会来”容长洲轻轻开口,声音清润。
“本宫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今日休沐,亡魂总该有人烧香祭奠才是”容长洲的语气难得严肃。
墨玖安沉默了片刻,上前一步蹲下身子,在容长洲略显惊讶的目光下,点燃了香。
从容长洲的角度看,只能瞧见墨玖安白皙如玉的侧颜。
她垂下目光,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如蝶翼般轻盈,秀挺的鼻梁之下,红唇轻抿,带着一抹倔强的弧度。
容长洲的视线缓缓上移,落在她冷峻的眉眼。
容长洲知道,那绝非是高位者的冷漠,而是她对自己无能为力的愤郁,更是对弱者的恻隐。
寒风吹拂她耳边发丝,如同香烟袅袅升起,飘荡在空中,容长洲瞳孔微微一颤,略显刻意地撇开了视线。
“容御史最近在做什么?”
墨玖安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容长洲迟疑了几息。
他回过神,换回了惯有的姿态,有些自豪的意思:“弹劾官员,查抄府邸,对了,陛下还有意让我主持殿试”
容长洲转头看向墨玖安,反问:“公主又在做什么?”
“放肆!”
容长洲的语气并不谦恭,这毫无意外地引起了沐辞的不满。
“无妨”
墨玖安制止了沐辞。
容长洲轻挑下眉,嘴角漾起弧度,“沐姑娘太敏感了,正常聊天而已”
沐辞白了容长洲一眼。
墨玖安缓缓起身,依旧面向无名冢,“收揽军将,清除叛徒,准备朝贡”
容长洲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得到军中将领的支持,到时候领兵出征会事半功倍,不过,公主如何保证他们真心归顺于您?又如何保证他们不背叛?”
“不能保证”墨玖安极其平淡地说。
容长洲微讶,可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反问,而是静待她继续说。
“本宫只能保证他们的命门时时刻刻都握在本宫手里,若他们忠于本宫,当然很好,可若他们生了二心,本宫便拿他们家眷相逼,逼他们交出权力,到时,本宫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换自己人上去”
墨玖安的目光始终平落远方,面无表情地说着这些话,而容长洲定定地望着她,沉默了好一会儿。
墨玖安察觉到容长洲的视线,余光一瞥,“怎么?容御史是第一天认识本宫吗?”
容长洲却淡淡一笑,语气平静温和:“所以,我对公主而言,依旧是牵制北书的软肋”
墨玖安也轻扬唇角,实话实说:“不再是了,本宫不再需要用你威胁他了”
“因为北书动了心?”
“不”,墨玖安转身面向容长洲,认真道:“因为我们是同盟”
容长洲当然明白墨玖安的意思,可不知为何,他还是明知故问:“公主收揽的将领和寒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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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帮手,是手段”
“所以他们背叛的结果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