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边刚热闹了一阵,这时候略微安静些了——但也可能是下雪让姜寒星觉得安静,大朵的雪花从大开的窗户中往他们两个身上扑,窗户下地面上已经厚厚一层白了。
纵然现在的院子里比着方才已经少了许多人了,这样大敞着说话依旧让许泛觉得很危险,他用没握剑的那只手去关窗户。
但最应该觉得害怕的姜寒星一点儿都不在意的样子,依旧说她的:“大人当时可曾想过,这样的剑术,有朝一日,除了深更半夜欺负一下卑职这样的弱女子,全然再无用处。”
这话,确实是有点触到许泛痛处了。许泛正关窗户的手停下了:“不管你说什么,我都必须要知道,你到底是……”
姜寒星不肯让他再问第二遍,她抢白着接着说她的:“大人想来是瞧不上段修己的,但卑职倒是觉得大人同段修己没什么分别。又不甘心想要往上走,又瞻前顾后,怎么,大人以为上了马永成的船之后,还能回头再在刘瑾那儿谋一条生路吗?”
许泛的剑,慢慢地落下去了。
姜寒星往许泛剑能及的范围外一闪:“您看,对我这事上您依旧是如此,您既然决意要问我,就应当不管我说什么,您都要问到底才是。”
这话是真有些气到许泛了,他好歹做了这许多年的官,武功造诣也远在这小丫头片子之上,怎么还轮到她来教训他了!
“姜寒星,本官现在放下了剑,并不是就不能再提起来了。”
这世上再没比姜寒星更知晓分寸的人了,许泛这句很意有所指的话都没说完,她便弯下腰去了,规规矩矩的同许泛行礼:“确实是卑职冒犯了,但卑职也只是想让大人明白两件事。”
“一来,开弓没有回头箭,总想着万全永难万全,二来,合谋这事,不是成亲,这事了了便了了,又不过一辈子,大人总想着全然相信,确实是有些太过于勉强自己也勉强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