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泛也从房顶上跳了下来,双手环胸,站在姜寒星跟前:“好了吗?”
姜寒星手背从嘴角抹过去,侧着半边脸看了他一眼,直起了身:“好了倒是好了,不过大人恐怕还得再等一会儿。”
她一边说着,一边从旁边窗棂上捧了一捧雪塞进嘴里漱口,又拔下了头上的簪子,黑发瀑布一样散落了下来。雪水在口中融化,冷得她整个人都哆嗦起来,赶紧唇齿间转了一圈吐了,去衔了簪子,抬手拢后边的头发,肩膀上伤依旧疼得厉害,又兼冷风吹得手僵,她原地静默了好一会儿,才把抬手的动作继续了下去。
许泛眉头随着她举止缓缓皱了起来:“做什么?”
“既然是要见人,总要有见人的礼数才是,”姜寒星神色倒依旧一如往常,簪子在发间一穿又一挽,再插进去,那一把乌亮的秀发便又成干脆利落的发髻了,十分神奇,“卑职直接这副模样进宫去,十有八九是要被人当作刺客抓起来的。”
许泛静默了一会儿:“拖延时间便不必了,你总归是要……”
“我总归是要同大人一块儿进宫去的,”姜寒星整理着方才被风吹乱了的衣裳,看向了许泛,“我并没什么旁的可依仗的人,诸如此类的,卑职都知晓的,要不然当时也不会找到大人那儿去。大人总是说这种话就太伤人心了。”
许泛看起来有些弄不明白她究竟在想什么了。
“真只是为了能礼数周全而已,”姜寒星这样说着,又一边收拾着一边同许泛闲聊了起来,“对了,方才同大人经过奉天门时,瞧着那儿还挺热闹的,大人知晓是怎么一回事吗?”
“听说是赵府尹冻死在那儿了。”有人回答了他,却并不是许泛的声音。
姜寒星猛然回过了头。
许泛比她还要更快一步,直接剑挥了过去:“谁?!”
来人施施然的从胡同拐角处走了出来,斗篷的兜帽一直扣到眼睛处,一时也看不出究竟是谁。听声音倒是很和气。姜寒星嘴角露出了一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