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会建一支更大规模的商队!
那个时候,自己靠着大汉,想卖什么就卖什么,想卖给谁就卖给谁。
司马氏想要进货?得加钱!
入他阿母的!
这几年自己给司马老贼赚了多少钱?
不吐出来就休想从他手上拿货。
当然,想要实现这个梦想,关键还是要看大司马允不允许……
这也是他着急忙火前来拜访大司马的原因。
赚钱嘛,不寒碜。
这等大事,越早定下越好,一日不定,一日心中不安。
“我何尝不知洛阳易下?”
冯大司马不知道夏侯楙的野望,但他对夏侯楙如此操心大汉收复洛阳表达了赞赏。
然后又有些叹息道:
“只是眼下,想要进军洛阳,并不是单单我们说了算。”
“洛阳也是大汉旧都啊,”夏侯楙以为大司马说的“我们”,仅仅是指在场的人。
“陛下欲还于旧都,岂能少了洛阳?只要陛下愿意,大司马愿意,还有谁能反对?”
大汉上下,谁能反对陛下和大司马一起决定的事情?
“吴国。”
慷慨激昂的夏侯楙一下子没能反应过来,定在那里:“谁?”
“吴国。”冯大司马再次叹息,“当年大汉仅有一州之地,国弱民贫,欲伐贼子,只能借吴国之力。”
“故而大汉与吴国盟誓时,曾对着皇天后土与山川河流盟誓,平分天下,洛阳被分给了吴国。”
“前些日子,吴主派人送了信过来,言吴国从未忘记两国盟约,也希望大汉莫要忘记。”
所谓“吴国从未忘记两国盟约”,指的是调走陆逊,同时放弃攻取上庸,把它留给了大汉这个事。
“希望大汉莫要忘记”,自然就是在暗示,按两国盟约,洛阳可是在吴国名下。
汉吴两国盟誓不是什么秘密,相反,此事早就传得天下皆知。
夏侯楙听到大司马的一番解释,顿时就是义愤填膺:
“吴人怎可如此无耻!大汉兵临洛阳城下,他们身为盟国,居然想让大汉放弃攻打洛阳?”
“那孙权远在建业,等他领军到洛阳城下,得等到什么时候?想那合肥,他可是打了十几年都没能打下来!”
“难道他一辈子打不到洛阳,我们还要等他一辈子不成?什么盟国,我看他倒像是魏贼的盟……”
“咳咳咳!”羊祜猛烈咳嗽起来。
夏侯楙自知失言,这才悻悻地住了嘴。
不怪他这般。
毕竟抛家舍业呢!
本以为只要能得到大司马的支持,重整家业那就是易如反掌的事。
谁料到被远在建业,甚至从未谋面的孙权坏了大事,这怎么不让夏侯楙气极败坏?
孙贼,挡人财路,非人子哉!
“夏侯将军,莫要激动,洛阳我们肯定是要拿下的,但怎么拿才不会让人非议,却是要好好考虑一下的。”
若非冯大司马曾经坑过夏侯楙,知道此人的贪财性子,看到对方这番表态与说辞,他说不得就真以为对方是大汉忠臣呢。
当然,要说夏侯楙不是大汉忠臣,那也不太对。
毕竟人家冒了那么大的风险,抛家舍业也要投靠大汉。
所以冯大司马觉得,不能冷了对方的心。
“或者说,在没有与吴国那边商议好之前,大汉近期不会对洛阳有什么大动作。”
当然,更深层的原因,还是去年的大战消耗了太多的人力物力。
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
更别说真要再次发动大战,那就得大规模征发民夫。
那样只会影响生产的恢复和新政的推进。
反正洛阳就在眼前,又不会自己长腿跑了。
缓一缓也没什么关系。
冯大司马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羊祜,继续对夏侯楙说道:
“不过如果夏侯将军当真有心,其实也没必要一直盯着洛阳那边。”
夏侯楙一怔,很明显听不懂冯大司马的话里包含了什么意思:“下官愚昧……”
指了指南边,冯大司马悠悠说道:
“关中四塞之地,欲前往中原,除了往东走,往南边走也是可以的嘛,毕竟许昌,也不比洛阳差。”
此话一出,夏侯楙顿时瞪大了眼,然后又眨眨眼,有些迷茫。
但很快,他立刻就从迷茫里反应过来,下意识地举拳用力击掌,又惊又喜又意外,忍不住地大声道:
“噫!我竟是糊涂了!这么多年呆在洛阳,竟是没有转过弯来,季权(即夏侯威)不是已经去了许昌那边吗?”
羊祜听到冯大司马的建议后,脸色原本已是微微一变。
此时再听到夏侯楙自语这一句,右手更是以肉眼可见的幅度抖了抖。
看起来是和夏侯楙说话,但实则一直在注意羊祜的冯大司马,嘴角挑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举起茶杯,轻抿了一口。
羊叔子啊,你能从关东那边来到长安,冯叔很高兴。
但你刚才的态度,冯叔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