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细声细气的男子顿时惊住,道:“皇上,这怕是万万不妥吧,她都已经咽气了,万一要是冲撞了皇上您,那可该如何是好呢?!”
闻声,璟帝顿看向男子的脸,男子吓得一个激灵,紧忙答应道:“是,奴才这就带皇上过去。”
穿过回廊,夜里挑灯刚到了衣上云所在的院子门前。
霎时间一阵凉风袭过,吹落一院的夏花绚烂,那细声细气的男子顿将脚步忽然停下,再次迟疑了起来。
直觉自己后背发凉,于是怯怯地开口问:“皇上,咱们真的要进去吗?”
璟帝见他那胆小害怕极了的眼神,狠狠瞪了他一眼,训斥道:“没根的东西,真是无用,滚一边去!”
随后不假思索,毫不犹豫地兀自继续迈步上前,跨过门槛,夺门走了进去。
太监看了看前方,又瞧了瞧身旁院子里到处漆黑一团,空空荡荡无一人,极其阴森恐怖。
最后只能亦硬着头皮,咬牙追了上去,压低声音呼唤道:“皇上等等奴才!”
屋内,此时已被人特意点亮了一片灯火通明。
榻边,一明亮的烛火照耀下,凝视着衣上云安稳的脸许久。
璟帝沉声问道:“这便是你们从觻县带回来的那个公然与朕作对,带头治沙的女子?”
那名太监答应道:“正是该女子胆大妄为,竟敢妄图挑衅天威。”
继而请示说:“只是……请问皇上,接下来该将这名女子如何处置?”
岂料璟帝仍然端详了女子的脸半晌,忽然问身旁的太监:“你觉不觉得此女子有些眼熟,像是在哪里见到过?”
闻此,太监小心翼翼地蹭着上前了极小小的两步,躲在璟帝的身后朝其伸长了脖子张望了其一会儿。
又收回视线想了想,似是并没有回忆起什么来。
于是再次将目光朝其凑了上去,又瞧了好一阵儿,最后渐渐说:“皇上这一说,奴才亦觉得好像是有那么一点点儿面熟。可奴才这一生自打认人以来,便都在宫中侍奉皇上左右,从未离过宫半步,难道……这女子亦是宫中之人。又或者,是哪位朝臣的家眷,也曾入宫来拜见过?”
显然,二人无法对其真实身份做出最终判断。
许久后。
怎料璟帝忽然冷不丁又问了句:“你可听说过一种假死药吗?”
那太监闻声惊了一句,道:“什么?假……假死药?”
璟帝遂将目光缓缓移动到身旁案几上放着的此时早已是空无一物的木匣上,说:“这存放药丸的木匣尚且还留在这里,想来定是那神秘男子特意送来给她的。她又在其离开后,方才将其服下,造成了如今假死的模样。否则,怎么可能那个男子前脚刚一离开,她便就没气了。”
听到璟帝说女子是假死,太监这才敢大胆上去了两步,到其身旁朝着衣上云安静的脸仔细看了起来。
见其除了只是没了鼻息外,脸色红润,其他像是与正常人睡着了一般并无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