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便转身大步流星,愤愤离去。
这时,一旁立着的太监大惊失色,担心极了地说:“皇上万万不可呀!守护者得来极不容易,皇上怎就如此轻易便就放她离宫了?”
璟帝却是一脸自信满满地说:“放心,她一定会回来的!依照守护者的性子,你若不许,指不定她将会做出什么事来!”
随后又吩咐道:“派人去密切监视便可,如无必要,切不可暴露身份!”
太监依旧不放心,眉头紧锁,转而又问:“那那个小药女……”
璟帝想了想,道:“命人将其严加看管,不得有误。”
那太监听了,颇具一脸的担忧之色……
出了殿门,阴暗天空下的世界水天一色。
走在回长宁宫的路上,换成了张致远默默跟随起边走边似若有所思着的衣上云的脚步。
不知过了多久,犹豫了一路,忧心极了的张致远终于鼓足了勇气,借着耳边巨大的风雨声,开口说了话。
“王妃娘娘,您……真的打算一个人带着二皇子的骨灰回草原吗?”
衣上云的心里其实是明白的,拓跋宏医术高超,绝对不可能察觉不到被人下药而致死。
她只是恨张致远,为什么早就察觉到了拓跋宏的不对劲,却未能将此消息及时告诉她,以至于他白白送掉了自己的性命。
妄她还是因为他,而被囚禁在此这么久。
眼看着近日他的伤势已见好转,她亦已安排好了一切,可以再无任何后顾之忧地带他离开这个束缚俩人的牢笼。
可是,到最后,不想他还是死了。
只有一步,就差一步,他们便可以离开,从此天大地大,去任何他们想去的地方。
想起曾经多少时刻,拓跋宏陪伴自己度过了她最艰难无助的日子。
回忆往昔,衣上云心里只觉百感交集,遂咬了咬牙,坚定地说:“对!”
闻此,张致远着急地想要阻止她:“王妃娘娘万万不可,您还怀有身孕,尚不足半年便将临盆,此去草原的路途遥远且万分艰难,娘娘您一人前往实在是太危险了。”
衣上云顿足停下,脸庞明明有泪水滑落,然却忍着悲伤说:“二皇子于我而言,恩重如山。这一生,我终是欠她太多。如若他死后,我都不能送他去他想去的地方,那我还算是人吗?”
闻此,张致远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更加尊重眼前这个有情有义却弱小的身躯。
无论何时何地,她总能博得身边所有人心甘情愿的爱护与帮助。
当然,亦包括自己,从一开始刚见面时充满敌意的排斥,到如今的恻隐之心,遂关切地想要继续劝她:“可是,娘娘你……”
岂料话刚开口,却被衣上云挡了回去:“我心意已决,你不必再劝了!如若张院判还顾及些许我们旧日同僚的情份,还望大人能在我回宫之前,替我照顾丁香一二,我们就此别过!”
此话一出,张致远顿时愣在了原地。
只能眼睁睁看着衣上云的身影,距离自己越来越远,愈来愈模糊,最后彻底消失在他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