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恪擦了擦眼角的泪,接下来的话,他不好开口,怕一开口,这话里的针,就会像是轻轻扎暴气球那样,扎暴这些人的心:
“他们!他们!”
他故意装作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这场戏至关重要,如果演不好,这支军队就垮了。
好像一口气没有上来,沈恪竟直直地栽进了一个深坑之中。
他们忙活了好久,才把他救了上来:
他疲惫地睁开眼睛,嘴里还有些许血沫,正要说什么,又说不出来的样子。
“大人,您要说什么,且说出来吧。啊!不要憋在心里面,弟兄们看您这样,心里也不是滋味啊!”
江左抱着他,他无力地看着天空,手在空中比划着,看得众人绞心的痛。
比划了半天,他依然一句话也说不出口,江左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不想做那个恶人,因为他还要回到朝廷,还有新的前途。这个恶人,那些得罪人的话,他希望江左替他说出来,所以故意装成这个样子。
江左自然心领神会了,也应该由他来说,这样才是最佳方案,沈恪和陈天贤绝不可以丢了这支军队的心。但是江左可以,他有自己的镇北军,对他来说与戍卫军结仇与否,生活一星半点的影响都不会有的。
“弟兄们,监军和陈统领悲伤过度。有些话,还是我来说吧!你们要是有恨,有怨气都撒在我的身上,我绝无半句多说的话。”
众人的眼神齐齐落在江左的身上,他们已经预感到了,这个人接下来的话,绝不是什么好话:
“江统领,您说吧,我们还有什么不可失去的?为了王朝,我们连死都不怕了,还怕什么凶狠之事吗?”
江左的脸上不知什么时候挂上了几颗泪水:
“兄弟们,胜利就在眼前,六万荷池人已经投降了”说着他拿出了,今天荷落阿知呈上来的降表和图腾。
众人一见,并没有表现出来多少的兴奋与激动,这胜利,这胜利是他们脚下,躺着的亲人用血肉之躯,拼杀出来的,现在在这图腾面前,活着都是一种耻辱。
哭天抢地之声,再次飘荡在这偌大的坟场之上,江左也很是无奈,原来做一个悲伤的恶人,要比想象中的难很多啊。
过了很久,悲伤之情终于开始平息下来,他们手中的家伙开始轻轻挖动结实的土地。
“我们还有最后一关要过,活捉荷池首领才是我们此来真正的终点!”